政王一直画一直画,画到最后,但凡见过皇帝一面的人,都知道这位摄政王笔下所画的人,正是他们那位皇帝。
如此看来,大约这位摄政王,是不会绑架或杀了皇帝的……吧?
萧无尘自是不知那些侍卫宫人心中所思所虑,他只是等着众人都离开了天牢,才缓缓推开了天牢的牢房,然后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朝着萧君烨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最终停在萧君烨面前。
萧君烨依旧单膝跪在地上,背脊挺直,双目灼灼的看着他。
一双幽深的眸子里,没有卑微,没有恨意,没有疯狂,只剩下了缱绻克制的深情。
萧无尘顿了顿,忽而朝着萧君烨伸出了手。
“皇叔,莫要行此大礼。”
可惜萧无尘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蓦地抓住他的手的萧君烨突然往下一带,然后天旋地转之后,萧无尘眨了眨眼,再看去时,就见自己已经被萧君烨翻身压在了身下,躺在了天牢里厚实的毯子上面。
“皇叔你……”萧无尘顿了顿,道,“你又以下犯上了,故意欺君了。”
只不过,这里的以下犯上,完全是字面意思。而欺君……自然不是欺骗的欺,而是欺负的欺。
萧君烨低低一笑。
他一手撑地,一手忍不住开始抚摸上了萧无尘的脸颊。
光洁的额头,波光流转的桃花目,挺翘的鼻梁,还有那双蛊惑的唇……无一不是他思念了半年多的。
“皇叔以为,你当真,不要皇叔了。”萧君烨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几分委屈之意,“皇叔以为,你我洞房花烛之日,所说的那些话,尘儿统统都忘记了。”
萧无尘无奈,道:“皇叔那时将朕关了起来的时候,朕也以为,皇叔不要朕了。”他也伸出手,开始抚摸萧君烨越发棱角分明的脸,“就算是皇叔那时还来看朕,朕那时却觉得,皇叔还不如不来,那时皇叔每每来看朕一次,朕都觉得,皇叔来看的不是朕,而是皇叔养在笼中的雀儿。”
萧君烨心中一动,道:“所以无尘才从来不来看皇叔。”
萧无尘默默地点了点头。
萧君烨心中一叹。
他只道他有着诸多委屈和痴恋,可是现下想想,他的无尘,亦是为他舍弃了很多,委屈了很多。
就连现下他的无尘会将他关起来,也不过是因着想要出气……然后出气的同时,让他也知道这等被关在笼中的感觉,让他知道,他的无尘曾经的苦痛和委屈……
“那今日呢?今日无尘为何来看皇叔?可是……当真要接皇叔出去?”萧君烨心中早早就猜到了萧无尘的来意,可是,他还是希望能从萧无尘的口中,听到他最想听的话。
萧无尘定定的看了他一会,才伸出两只手臂,袖摆滑下,手臂白皙纤长,毫不犹豫的就搂住了萧君烨的脖子。
“当然是要的!从前种种……你让我受过委屈,我也让你受过委屈,可是,即便如此,我心中依旧放不下皇叔,而皇叔也依旧愿意立下那等誓言,所以……”
萧无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萧君烨一面慢慢低下头,靠近他的唇,一面喃喃道:“所以,尘儿,我们和好罢,过去种种,我再不会计较,尘儿也不与我计较。我们依旧和从前一样,可好?”
萧无尘双目微微泛酸,还要开口,就发觉萧君烨已然抓住这个时机,他的唇贴着自己的唇,然后……
萧无尘很快就被吻得晕乎乎的了。
等到他被萧君烨放开,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觉他已经被褪下了大半衣衫,人也被抱起来,放在了牢房里宽大的书桌上面。
“不、不行……”萧无尘忙忙推拒。
萧君烨动作立时一停,声音沙哑却又透着几分委屈:“不行么?尘儿,当真……不行么?”
萧无尘只得叹息一声,指着那宽大明亮的窗户,道:“先、先关上窗。不然若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他的一世英名,可要再去何处寻?
萧君烨低低一笑,果真关了窗,然后又贴上了那个他思恋已久的人……
此时虽已到了秋日,天牢之中本就阴凉,可是,萧君烨独居的天牢里,此刻却是春意绵绵……
天牢外,阿药等人一直在外守着。
侍卫首领等了半个时辰之后,就觉事情不对,皱着眉头就去询问承宁帝身边的红人公公阿药。
“公公,陛下进去里头,可是有半个时辰了。半个时辰啊,无论是陛下想要问话也好,叙旧也罢,这半个时辰都足够用了。可是现下陛下还不曾出来,是否是在里头出了意外?毕竟,那摄政王曾经可是独揽大权,对陛下不利过的人。若是现下因着咱们疏忽,不曾在陛下身边好生保护,而害得陛下今日出了意外,那可怎生是好?”
那侍卫首领的副手闻言,也在一旁道:“正是如此,如果那摄政王只是想要绑架陛下,妄图出了天牢,那还是好的。可是,如果那位摄政王心中恨意太深,突然起了心思,想要和陛下同归于尽的话……那咱们大兴朝如今的太平盛世,可就真真是要被毁掉了!咱们就是不进去,也该在外头询问一声,至少该知道里头究竟发生了甚么才是。”
阿药公公仰头望天,心说,半个时辰么?唔,才半个时辰而已,那两位久别胜新婚,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一旦情动,半个时辰的时间……那哪里足够?估计这二人在里头,怕是要颠鸾倒凤到二人都饿得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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