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得好!道君皇帝有个花石纲,蔡京梁中书便有个生辰纲,原来纲常纲常便是这般用的!这般不义之财给江湖好汉们拿去,实在让人心中痛快,虽是劫了富未必济贫,全都是山寨上自己花用,倒也出一口恶气!”
林冲则摇头道:“若是梁中书赶紧搜刮,再补一份礼物,大名府的百姓可就更加遭殃。”
杨志则一拍大腿,道:“黄泥岗乃是在山东郓城左近,从河北大名府到河南开封府,中间是一条大道,他兜了一圈绕路到山东何干?况且这一路上经过的乃是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这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没有一个好地方。更兼单身客人,亦不敢独自经过。他知道是金银宝物,如何不来抢劫!枉结果了性命!那押送生辰纲的是何人?他若是带了几十一百的军兵推着太平车子赶路,哪能被人轻易都迷倒了?官军虽不济事,上百人的壮丁却也放屁添风,老虎乍一见了叫驴还要唬一下,再加一路投靠当地官府自然无事。却这般悄悄地行进,岂不是唯恐贼人不方便?真真好不愚蠢!”
高玉伸着头凑过去说:“听说是急先锋索超,那人向来要强,如今也扫了脸,正在大名府窝着呢!”
杨志摇头道:“一听这外号便知是个急性子,他如何能想出这样弯弯绕绕的主意?也不知哪个倒霉催的给他出的这个法子,生生要坑陷一个好汉!”
太尉府中,陆谦正和高俅密谈:“太尉容禀,我今日与那梁中书遣来东京报信的人喝了一回酒,仔细问他失陷生辰纲的事,觉得此事似乎另有蹊跷,那担子里的金珠宝物好像在黄泥冈之前就已经不见了。”
高俅惊讶地问:“此话怎讲?”
陆谦低眉垂眼地说:“那人酒醉后说了两句,道是在冈子上被贼人迷倒之后,那几个性急的贼子当着他们的面曾打开担子来瞧,看了里面的东西,发了一声喊就都四散去了,这明明是没有拿走东西!能让盗贼不取而去,只能是挑担里装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金银,除非是石块泥土!”
高俅沉吟道:“如此说来,岂不是连太师都被他们哄了?这起不说实话的东西!”
陆谦贴心地道:“恩相,小人情急推诿也是常情,他们不知不觉间遗失了生辰纲,恰好黄泥冈上有人打劫,他们不推到这些人身上又如何能卸责?只是如今只顾着催逼济州府尹只怕也是无用,倒该另想办法才好。太尉与太师相交甚厚,想也不能任太师如此被人蒙骗。”
高俅赞赏地点点头,道:“陆谦,你真是知我的,这事我定要提点太师,也是全了我俩的情谊。陆谦,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今后好好地干,多多襄助林冲,我将来定不亏待了你。”
陆谦恭谨地躬身施礼,道:“小人定当为太尉和衙内效犬马之劳!”
过了半月,高玉神秘兮兮地凑到林冲耳朵边小声说:“林冲,好教你知道,蔡伯伯的生辰纲有着落了!”
林冲只觉得耳眼儿里如同有绒毛扫掠一般地痒,忙一歪头,道:“玉郎,你好好说吧,我听得见。”
高玉笑嘻嘻地说:“我只怕大声说了你会不好意思呢!那日陆谦提醒了爹爹,爹爹立刻就去告诉蔡伯伯,蔡伯伯叫了那报信的一逼问,便得了个情实,果然贼人得手后一时好奇,打开担子,却只见里面都是石头瓦块,哪里有一粒金珠的影子?那群人顿时一哄而散,好不怒骂,只说梁中书没钱送礼便不要折腾人,让人为了一堆土块费了好大精神,麻药也是要钱的!那伙军兵见担子里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被调换成土块,如同小鬼搬运的一般,心中也是害怕,便索性将事情都推到那班贼人身上。现在那些打劫的已经知道名姓,乃是东溪村的保正晁盖,伙着石碣村阮氏三兄弟还有个教书的吴用,一个游方道人公孙胜,还有一个江湖汉子叫做刘唐的,这几个人干的。”
说到这里,高玉便不再说下去,抿着嘴冲着林冲直乐。
林冲见他笑成这样,知道里面必有奸情,不由得便头皮发麻,他知道高玉的性子,这时必得问下去他才高兴,于是只得硬着头皮问:“玉郎,后面如何?那几个人可是拿住了?生辰纲何处讨要?”
高玉见他捧场,顿时更有兴头儿,便抖擞精神愈加卖弄唇舌道:“后面的事可更有趣了!府尹差了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带了些军兵便去渔村里抓人,哪知何涛这厮不济,他本是个捕人的,却在那河汊子里被人捕了去,其他失散落水的军兵陆陆续续都回转来,唯有这何涛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竟是被那伙壮健贼人扣住了不放。那伙人见石碣村安身不牢,便投了一望不远,相通一脉的梁山泊去了,到了那水泊子里,那里话事的大王叫做白衣秀士王伦,乃是个心眼儿多本事小的,见了他们这如狼似虎的一班人,便不肯留他们,惹得这伙人急了,便将王伦监押了,关在后宅不通音讯,他们便夺了水泊,自己称大王了,如今爹爹正在劝蔡伯伯将那伙人招安。”
林冲忧虑道:“那些人在山野间自在惯了,他们肯受招安么?便不怕秋后算账?”
高玉笑道:“若是普通的盗匪自然是不愿意,可是如今他们却说不得了!那阮家三兄弟成天把着何涛不肯放手,三条虎狼撕咬一头公鹿,四个人整夜滚在一起,把何涛压榨得如同笋干儿一般,每日里哭天抢地要死要活,弄得那三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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