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嫔妃处安歇。
这些情况苏凌一概不知,他的身体虽然已经大好,精神却一直恹恹的,有的时候一天也说不了两句话。宇文熠见他如此,吩咐左右多带他到御花园走走,免得困在屋子里胡思乱想。
日薄西山时,风里弥漫了花香。
大燕的御花园方圆数里,各种花木分成不同的组团栽种着,每走一段便呈现出不同的风致。如此巨大的花园,有很多地方都除了负责花木养护的太监以外,便再没有人来,石板铺就的花径御长出了苍苔,浓密的树荫挡去了暑气,也挡去了部分日光,黄昏时便透出些阴森。
树丛中不知何时栖息了几只夜枭,一到晚上便发出诡异的鸣叫,吓得胆小的宫女们不敢靠近。
“公子,天要黑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胡贵不住地左右张望,汗毛根根倒竖。
苏凌摇摇头,自己转动了车轮向缓缓前行。四周一片安静,车轴新上了桐油,无声无息,只有木轮碾压在石板上的声音,单调而空旷。
“啊————啊————”一声野兽般凄厉的嚎叫从树丛深处传来,胡贵一屁股跌坐在地:“鬼啊!”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枝叶间隐隐透出几角飞檐,那嚎叫便是从那里传来。
胡贵犹自抱头坐在地上,忽觉得身边空了,抬头一看苏凌的背影刚刚消失在转角处。
“公子,等等。” 胡贵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树影的缝隙间出现了断断续续的宫墙,新漆的朱红鲜艳如血。
太阳已经彻底地落下,池塘里升起袅袅青烟,摇晃的宫灯波动了夜色,荡起陆离的影象。漆黑的匾额上是三个蓝色的篆字“长寿宫”。
野兽般的嚎叫一声紧似一声,野枭早就适应了这样的声音,并没有振翅逸去,反而应和似的叫了起来,此起彼伏。
这里就是长寿宫!那么这疯狂嚎叫着的当然是宇文纵横了。
苏凌神色间的无力与悲戚忽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那个令他恐惧憎恨却又无法摆脱的恶魔,如今已经变成了野兽,无论他看上去如何狂暴,也已经不再具有任何力量,只是用他最后的疯狂在做垂死挣扎。而那些如跗骨之蛆般缠绕着自己的噩梦,终于可以摆脱了。
洛秋紫色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火海中,如同不悔的蝴蝶。
宇文纵横,纵然你一世枭雄,结局也不过如此。而我要从你这里讨取的,不仅仅是你的这条命,还有你夺去的我大夏千里江山。
“我没看错吧,这可不是那个惊才绝艳的苏凌苏大将军么?”宇文律不知何时出现在苏凌身后,手搭在肩头,脸跟着贴了上来:“哦,我错了,你现在已经不是苏大将军了,那个肖浚睿已经把你给罢免了,本王还是叫你苏公子,或者,叫你凌?”宇文律相貌本也俊秀,但长年来纵欲无度,饱食终日,脸上身上长满了赘肉,松松垮垮垂下来。咧嘴一笑时,极是猥亵。
苏凌振臂将宇文律甩开:“王爷嫌命长?”
宇文律脸色变了变,恨恨地站直身子:“你别得意,不要以为没人能看穿你,你的这里是什么?”说着指指苏凌的左胸压低了嗓子:“是一颗祸心。”
苏凌侧目看着他一眼,轻笑一声转过头去便欲离开。
宇文律几步奔到他面前:“皇兄的病是你搞出来的,我知道。”
“长乐王这是在指控我么?如果有证据的话可以直接去陛下那里告发我,如果没有证据就请让开。”
“你这只公狐狸,把陛下迷得团团乱转,别看他为你冷落后宫得罪朝臣,但你能得宠一时还能得宠一世么?似你这种贱人,总有一日会死无葬身之地。”
“苏凌忘了,王爷可是当今皇叔,威风自不待言,想当初王爷给永王和宁做坚强后盾的时候,当今大燕皇帝可担惊受怕得很呢。”挑眼望着宇文律一笑又道:“不过,现在失宠的可不是苏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堂堂长乐王,皇室血脉,挨了打不也只有打掉了门牙往腹里咽吗?何况苏凌不过是个俘虏。苏凌也许确实会死无葬身之地,怕只怕王爷你是没命看到了。元大人昨天可跟陛下玩了一下午的蹴鞠,元皇后也已经有身孕,我若是王爷,早就躲到封国去了,还在这里现眼等死?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该死的到哪里都得死。”苏凌笑得很无辜,眼神纯洁得象初生的婴儿。
宇文律的脸色却忽然变得煞白,仿佛见到了鬼。
一百零五
矮几上的漆水已经有些剥落了,蒲席虽然非常陈旧却还没有破损。不过前几天窗户坏了,刚刚修好,散发着松木独有的清香。
大夏南迁之后肖浚睿一方面轻徭薄赋,鼓励生产,一方面加紧军队建设,将从圣京带来的大量财物用作了军费。
肖浚睿提倡一切从简,官员们的一切用度都不得奢华。而他自己更是以身作则,穿布衣,吃粗粮,连居住的宫殿都是将原来的府衙稍稍改建了一下。
经过多年的休养,大夏已经积累了相当的财富,肖浚睿这才下旨扩建皇宫,以昭天家威仪。一年前,皇宫扩建完成,虽说不上金碧辉煌,却也气势恢宏,绝大多数宫室都重新改建,有了圣京皇宫的气势,独独这处小院,却连一草一木也未动过。
“楼将军到了没有?”
“回陛下,没有。”
“哦。”肖浚睿又坐了回去,无聊地环顾四周。熏炉依旧冒着袅袅青烟,酒壶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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