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与死亡,这是阴影之主神殿永恒的主题,塔尔斯和维拉目前所处的这座庞大神殿更是如此。死亡的气息无所不在,墙上、地上,以及顶部,粗犷的线条勾勒出神秘的符文与一幅幅简洁的图景,这些生动的图景记录着阴影之主的光辉传说与一次又一次的祭祀过程。这些过程往往鲜血淋漓,即使透过这简单的线条,那些祭品们的痛苦依然跃然而出。这些祭品种类繁多,几乎囊括了这片大陆上所有的物种,人族、木精、诨鱼、有翼族、甚至,包括龙族。而当他们一路走来,随处可见的零碎骸骨也证实了这一点。之前塔尔斯经过的那个地牢,大约就是祭品们的临时居所。
根据维拉的推断,这座神殿应该从温泉所在处一直延伸到山腹之中。此时,他们来到了两条长廊的交叉口。
“往哪边走?卑鄙的法师。”塔尔斯又一次点亮手腕上系着的水晶球,一边观察周围一边拽着身上的衣服。维拉的黑袍既厚实又宽大,而腋窝处竟然有点发紧。塔尔斯从未穿过如此累赘的衣服,十分不习惯。宽大的袍袖和衣摆令他觉得行动不便,而且,失去了衬衫和贴身长裤,天鹅绒长袍不时摩擦着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令他觉得有些异样。
维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起头,看着塔尔斯粗鲁的动作,轻松的问:“我亲爱的仆人,你究竟是想把衣服撕破?还是仅仅觉得腋窝有点紧?”
“这件衣服就和它的主人一样难缠,卑鄙的法师。”塔尔斯继续拽着衣袖。
“别动。”维拉向塔尔斯靠近。
“嗯?你又想干什么?别说你后悔了,我可不会把衣服还给你。不对!”塔尔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把握住手腕上的黑星石手串,警惕地盯着维拉,“卑鄙的法师,我说过,这是我的。”
好不容易才把手串从法师那里抢回来,绝对不能再次被他夺走。
“别动,我亲爱的仆人。还是说,你更喜欢我命令你?”维拉的语气十分愉悦,细长的黑眼睛眯了起来,这令塔尔斯更加警惕。
塔尔斯骄傲地高昂着头,等待卑鄙的法师使出他惯有的小花招。维拉靠近他,取出一小撮粉末,夹在右手食中两指之间,伸向塔尔斯。塔尔斯暗暗哼了一声,没有动,警惕地观察着。
手指越来越接近,维拉将粉末洒在他左肩下方,开始低声吟唱。随着他的吟唱,塔尔斯感觉到腋窝处的衣服松弛下来,不再紧绷。
维拉露出微笑,又拈了一小撮粉末,在塔尔斯右肩下方依法施为。这一次,他的吟唱异常清晰。施法结束后,他满意地拍拍塔尔斯的肩膀,眯起细长的黑眼睛看着他,轻声说:“放大术,记住这个小法术,但不要随便使用,如果操控不当,它造成的后果很可能比你想象中严重得多。比如,一条血管破裂的粗壮胳膊。想象一下,那情景可能非常……美妙?”
说着,维拉几乎前所未有的,短暂笑出声来。不同于那种虚伪而刻意的笑,法师此时的笑声带着发自内心的,纯然的愉悦。
塔尔斯默默重复法师刚才的吟唱,暗暗活动了一下双肩。袍子现在十分舒适,完全没有紧绷的感觉。法师现在离他很近,近得塔尔斯能够清晰听见他轻柔的呼吸。
一片静默。
黑暗深沉,在无边的黑暗中,只有这里闪烁着微光。
柔和的微光照在维拉脸上,他黑色的双眼在微光的阴影中格外幽深,自然弯起的嘴角冲淡了他惯常的刻薄,令他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
在这一刻,在这座被死亡气息所笼罩的地底神殿里,法师难得褪去了平素的虚伪,露出一点似乎发自心底的愉悦。
维拉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和黑袍融为一体,在微光中变幻着阴影。尽管同样是黑暗,但维拉此刻似乎从黑暗中剥离开来,显出一分符合他年纪的温暖与明亮。塔尔斯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头一次认识这个不显得那么卑鄙刻薄的法师。
心脏的跳动快了起来,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眼前的法师变得有些令人难以直视。塔尔斯微微侧过头,垂下眼皮,装作检查手腕上的水晶球。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塔尔斯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但又莫名其妙的,觉得难以开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水晶球恰到好处地熄灭了。
黑暗瞬间吞没了这里。
在难以视物的黑暗中,塔尔斯长长松了一口气。法师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更加清晰,清晰地落在塔尔斯的鼓膜上,令他觉得更加尴尬。应该点亮水晶球,塔尔斯告诉自己。但他迟迟没有行动,在深沉的寂静中,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平时稍稍快了一点。
维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轻柔得宛若叹息,他轻声说:“塔尔斯,你的体温上升了。”
“你,你怎么知道?”在维拉的话落入塔尔斯耳中的同时,他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集中在自己脸上,两颊迅速烧了起来,这异样的感觉令他口不择言,下意识地反问。“卑鄙的法师,你……不要信口胡言。”
“黑暗视觉,我亲爱的仆人。你知道,它可以轻易判断温度。”维拉的声音轻松而愉悦,还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得意。
“我……你……哼!卑鄙的法师!”塔尔斯咬牙切齿地说,“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希尔和萨利下落不明,而你却在这里浪费时间!”
“哦?难道你认为,我为我忠诚的仆人调整衣物,是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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