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和父亲都去劝,说他是病人,我们要怜惜。”凤鸾对于兰枝提到那一位不能动的,自觉得心如止水。只是手扶着自己腰间小荷包,那里硬硬的,是郭朴为凤鸾刻的黄金印章。
这个印章,在后来做生意时屡屡有用,也让凤鸾无时不想郭朴。
任由兰枝去絮叨,凤鸾侧身往窗下春雨如织。见过侯家的秀才病,才算明白朴哥病中,从来不算坏脾气。
“咣当”有动静传来,要求心里平和的凤鸾皱眉,觉得心里突突地,只想从炕下跳下去。兰枝早就跑到院子里听一回,来告诉凤鸾:“又摔东西了,姑娘你说,又不是官儿,不过是个秀才,秀才好了不起吗?出门还带着个小,又要寻小的,这男人是怎么了?”
凤鸾心里动气,把对郭朴的气从头想一回。实在忍不住到廊下,见春雨越发的油润,对兰枝道:“再去一回,喊上侯家奶奶,来安套车,我们这就进城去。”
不一时人都不在,院子里只余下凤鸾时,凤鸾气得变了颜色。男人纳小?就应该掌掴。她似白玉中微有红晕的手掌虚空扇上几下,呼呼一个人生郭朴的气。
来安套好车再进来回话,凤鸾在廊下掂着帕子笑得四平八稳,还是一个好脾气儿的姑娘。她不管侯奶奶林娟好来不来,房里取来绢伞,来安侍候她坐上车,往侯家门前过来。
不一会儿,兰枝和一个淡青色衣衫的年青女子出来,她容长脸儿,面上有几点细斑更见妩媚,这是林娟好。
有兰枝在,林娟好不带丫头,上车和凤鸾笑:“说是你,他让我来了。”凤鸾悄声细语道:“你不要件件依着他,以后会看清你。”
心里先得意再失落,凤鸾现在也会说人,只是,全是自己的一本伤心帐。
可在林娟好这里,她爱的不行,和凤鸾手挽着手轻轻喃喃:“凤鸾,结识你我真喜欢,可是怎么办,他这个性子全由着自己说了算,”
凤鸾心里哪有主意,只会噘着嘴道:“那你存私房。”离开郭家后的日子,幸好手里有钱。林娟好与她头碰着头地笑,吃吃低声问:“今天可能见到你的孙大人?”
“他不是我的,再说人家有老婆。”凤鸾嗔怪她,林娟好嘻声笑,悄声再问:“真的?只听说从没有见过?”
凤鸾心中不舒服,她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不爱听这话,推着林娟好:“你又胡说,怎么这两天总胡说,我们是姑娘家,难道你不知道。”
“你是姑娘家,我不是,我要胡说,”林娟好挤着眼睛笑:“大前天,我没记错。当时也下雨,码头上新来一批货,我们看看去,被哄抢的人挤过来,当时,孙大人身在山石之上,那么高一跃而下,大喝一声不要挤,没有人听他的,孙大人用自己身子护住你,这有没有?”
凤鸾浅浅一笑,心里还是不愿意林娟好提,而且争辩:“当时也护住你?”林娟好笑得更神秘:“当时我先摔倒,你后摔倒,我离孙大近,你离孙大人远。当时孙大人这样,”
她挑起眉梢学孙季辅,手比划着往前一伸:“他把剑迅速解下,用剑鞘这么给你,你抓住剑,这才站起来。”
当时来的紧俏货,码头上人多难免起哄,凤鸾和林娟好受这个惊吓,凤鸾回来没有多想。或许她见到过大人们,对于着官服的大人并无多想。
可林娟好不一样,她细声细气地笑:“我们家秀才老爷只说,成亲两年一个举也没中。”凤鸾含笑:“三年一科。”
“还是你知道的多,”林娟好夸奖并稀罕一下,凤鸾心里再转一圈回来,决心把郭朴忘掉,笑得甜甜地问:“那孙大人后来怎样,我吓得紧了,全都忘记。”
林娟好当她爱听,笑着刮刮自己的脸,正要说,忽然“咦”一声,对车外道:“那不是孙大人?”
马车外春雨淅淅的官道上,孙季辅带着几个人打马从车旁过去。林娟好不无羡慕:“会骑快马的人,可真好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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