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倒听他指挥?”孙季辅试探地问:“他们不喜欢周氏?”郑克家被逼出实话来:“我们公子这个人,从我认识他就说一不二,再说家里有事,他又有话交待,从来让家里人放心,所以不来也在情理之中。小夫妻先团聚,这是实话才对。”
孙季辅淡淡道:“你这么急,你直接去告诉她实情,说虞临栖是个骗子,邱大人是个骗子。”郑克家来时喊得响,说到他自己身上,他手一袖:“我说她也不信,我家少夫人恨的是我,将军又不在。”
孙季辅也不问原因,只是一笑:“我也恨你,你给我找了多少事。”
“这不是想和曹家和解?和曹家总得有点儿事情,我不停惹事情,也是找个和解的口子。”郑克家说过,孙季辅哼一声:“各人有各人的不容易,对了,你今天来找我,就是来指责我?”
郑克家这才想起来:“不是大事儿,都快忘了。”他清清嗓子:“受你逼迫,我家少夫人要另许他人,此人姓赵名安甫,住在高升客栈天字第九号房,我想三天把这事儿坏了,不过要将军你帮助。”
“你小子一来,从来就没有好事情,”孙季辅恨恨地道:“你说吧,要我干什么!”郑克家凑到他耳朵边儿上,孙季辅把他推开:“就这么说!”
郑克家无奈:“这话不是私密,马上要夏收,官仓要清陈粮,赵安甫到现在不回去,就是打陈粮的主意,我小小儿的放一点儿风,说他省里发大水粮价大涨,只怕他提前要高价买回去。”“你放风关我屁事!”孙季辅瞪他:“有点儿好主意没有。”郑克家嘻嘻一笑:“我找几个放风的人,只要你事后不查,不查到我这里就行。”
孙季辅挥手:“去吧去吧,你当我还真的管治安管闲言闲话!要能管,先把说我的人管了!”
送走郑克家,孙季辅头大,再想到对周氏的所作所为,孙季辅觉得能看到郭朴生气,觉得自己所受可以扯平。
他不这样做,凤鸾真的几年不成亲?别的人就不会有逼迫凤鸾的事?未必是官大官小的人才逼迫人,世事总逼人。
年纪大不成亲,所不能承受的总比别人多,而且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来上一下子。
近七月天最热的时候,孙季辅的信才到郭朴军中。长平接过信见是孙将军所写,知道紧急放在最上面。
临安从外面进来,手提着马鞭子抹着汗笑:“热,这天气真是热。”见郭朴不在,临安问道:“我有事回公子。”
“和虞大人出去了,”长平对帐篷外面努努嘴儿,再按手下的信:“我这里也有急信,你去寻公子来看。”
临安用手揭着身上汗衣透气笑:“我凉快,你怎么不出去?”歇了一会儿,还是临安出去,军营中全寻不到,又不是紧急要打马出去寻的事情,临安先安顿别的事。
郭朴扎营在山川下,东边还有一个蔚蓝的海子。他和虞临栖都不带小厮,打马跑出来一身汗水,各自解缰系马自己歇息,两个人坐在白杨树下凉快。
虞临栖本来文弱公子模样,跑出来双颊红扑扑,取自己帕子拭汗,从来是香喷喷的。郭朴取雪白丝帕扇着汗,虞临栖取笑他:“怎么总这一种帕子,我最恨人动不动雪白,可怜那雪白多干净。”
“我擦两把马上乌黑,叫你恨不起来。”郭朴嘴上还是和虞临栖以前那样说话,心里却无处不作警惕。
他自从调到这里来,发现不仅是打仗,是样样要注意。从虞临栖嘴里,郭朴指着能掏出来些话,半带调侃问虞临栖:“魏恭明将军又说了我什么?”
虞临栖笑:“打你的仗吧,你这机会多难得。”他手指着前面无边的土地:“这是羌族拓跋氏的地方,你看多好打。他们兵精却少,又喜携带女眷行动,全族行动虽然好,却不如你精兵。厚朴,这一仗是天赐给你的。”
“好吗?我晚晚担心人偷袭,晚晚不敢好睡,你怎么不来试试?”郭朴说得凉凉的,虞临栖扑哧一笑,他倒是还和以前一样,大笑道:“你不来,后面有人愿意来。”他为自己邀功:“我为你押粮草,你永无后顾之忧。”
郭朴半真半假地笑,还是不敢太相信他,他来到这里一年左右,这是虞临栖第二次来。经过伤病后郭朴自觉得认清虞临栖是个什么人,虽然还可以处,却要远着一些。
上一回虞临栖来,说了不少宁王的话,这些话以前郭朴也听到,可远没有这一次惊心。以前觉得打仗就是打仗,没有想到政见早就渗透到军中。
他面上有沉思,虞临栖拿他玩笑:“想什么?军中枯燥,想女人了吧?”郭朴不承认也不否认,其实他想的是一圈儿的男人,他扯一扯嘴角还击回去:“你想女人了吧,我天天想着你虞大少生得跟女人似的,你怎么没个亲事?”
虞临栖笑得云淡风轻,眸子里往遥远处看,他本就生得俊美,天边儿上白云衬着他微汗有红晕的面容,更像一幅画儿。
这幅画儿郭朴不欣赏,倒让他想起来一件事,虞临栖当初把卢姑娘说得这么好,他怎么不亲上加亲,作亲事去?
有过曹氏和汪氏的前车之鉴,郭朴在想卢姑娘,指不定也有什么事吧,不然他自己为什么不要?卢大人是个老古板,古代这种人也有,坚决不允许亲上加亲,郭朴没见过前准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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