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尾还没有抛完,纪氏急惊风似的去了。
凤鸾含泪带笑,扯起被惊愕住的林娟好的手:“我想好了,还是嫁人吧。”林娟好还没有转过圈儿来,凤鸾带着她走开两步,恳求道:“求你一件事情,再去那边看花,遇到孙夫人,请告诉她我要嫁人。”
“是孙夫人又说了什么?”叶娟好不平地道:“走,我和你告诉孙将军去,孙将军对你很好。”凤鸾恬淡地一笑:“不用了,有劳你帮我告诉孙夫人就行。”
松开林娟好的手轻施一礼,把稀里糊涂且有不平的叶娟好送出来。
这一处桃花绵延十里,有钱人家早早占住看花的好地方铺下坐处。孙将军官儿不是最大的,却是本省里谁都可以管,他看花的下处,在烂漫桃花深处。
孙季辅正在生气:“你出的什么主意,我倒挨了一巴掌。”林氏忍笑为他收拾,给他倒茶,又送吃的给他,林俊在旁边坏笑:“姑父,你以后还给郭将军。”
不提郭朴还好,提起郭朴孙季辅火冒三丈:“自己老婆拦不住,倒要别人来帮忙!”骂过他再骂虞临栖:“什么混帐东西,别人夫妻有他什么事儿!”最后骂邱大人,喝命林俊:“我今天也请他来,他在哪里,给我喊过来!”
林俊捂着嘴笑着跑开,与林娟好擦身而过。林娟好离得老远对孙夫人行个礼,林氏过来听她三言两语,大惊失色辞了她,回来告诉孙季辅:“不好了,周姑娘要嫁给别人。”她主导这一出子戏,现在来怪孙季辅:“是你逼得太狠了吧?”
“问你自己出的好主意!我也跟着笨了,又没有那坏心眼儿,早知道把她老子娘抓来,就什么都清楚。”孙季辅嘴里喃喃地骂,怎么这么笨?心思只在周氏身上转。
林氏再忍笑侍候他,见他面上几丝血痕隐约可见,林氏差一点儿笑呛掉。
没多久邱大人过来,对孙季辅例行巴结几句,倒没有看到孙季辅面上有伤,就是看到,也只当将军自己操练时摔打而来。
孙季辅很难为情,借口约他走走出来,不时用手放在面上挡一挡,见邱大人眼睛不在自己面上,他才认真放下手。
今天桃花节邱大人是赶了几天的路来,为什么请他来,就是怕凤鸾要不说,要想个法子套邱大人的话。现在凤鸾全说出来,孙季辅不再犹豫,对林俊使个眼色,林俊会意在前面带路,走了小半个时辰,寻到周家顾家的人。
说出来要嫁人的凤鸾,心里有如放下大石一块轻松不少。破罐子破摔不好,真的破釜沉舟,另有痛快在心中。
她想通愿意嫁人,家里人也放下无穷的思想负担。长辈是过来人,何必说情和谈爱,找个丈夫能挣钱,这就不错。
欢欢喜喜正赏着花,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凤鸾马上眯起眼挺起背,邱大人!随即又一笑如春风,要嫁人了,再不用想以前的事。她状似潇洒地转过身子,手指着几点桃花给母亲看:“我要那个。”
邱大人同时也看到了她,事隔两年,邱大人也眯起眼睛盯着看过,猛然省悟过来这是谁,他战栗几下,全看在孙季辅眼里。
孙季辅漫不经心地问:“郭将军最近有家信来?”邱大人面上肉又一抖,孙季辅笑得不怀好意:“对了,他走以前要找老婆,可找到没有?”
“没……没有,”邱大人本能的否认,条件反射地对凤鸾又看一眼,见她隐入人流中,这才张大嘴喘一口气。
不想听的话,孙将军说个没完没了,他叹息道:“我怕他回来怪我无能,知道吗?他好像又要升官?”
这种好消息对邱大人来说更为惊心,他眼珠子死死瞪着周氏,没错,那一定是周氏,她住在哪里几时回来,要是……他谄媚地问孙季辅:“孙大人,郭大人这一回来,肯定京里另寻好亲事吧?”
“哦,你倒有消息,是哪一家?”孙季辅装着不懂,邱大人犹犹豫豫地道:“听说卢家的姑娘还没有成亲?”
孙季辅心里骂他知迷不悟,嘴上发出爽朗笑声:“这算回头草吧?”邱大人更犹豫不决:“是吧,不过卢家和虞家在京里当官的人多。”
他自己说出来虞家,孙季辅微笑:“邱大人还认识虞家,莫不是工部里任侍郎职的虞大人家?”邱大人心里权衡不定,左边是虞家和卢家,右边是升官的郭朴对周氏的情意?情意和官帽比起来,能占几分重?
孙季辅恨不能给他一脚,沉下脸来打醒他:“卢家也好,虞家也好,郭将军不要也枉然。”邱大人眨巴着眼睛,小声道:“为什么不要呢?”
“他是情痴,你还不知道?”孙季辅讽刺郭朴一句,再摸摸面上还有刺痛的地方,真不像话,怎么打在自己脸上不打在郭朴脸上。
这夫妻两个人中了别人的计,当个将军都遭殃。再说那周氏,怎么不打在虞临栖脸上。第一个挨凤鸾巴掌的,是将军孙季辅。
桃花开又开,孙将军懒洋洋之余,不想和邱大人再废话,他直接道:“郭将军拜托我查这案子,我觉得几处可疑?”
“啊,拜托大人您?一直查到今儿?”邱大人是只死猪不怕开水烫,懵懂着不知道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孙季辅语带双关地道:“大人,您这六品官儿,乌纱帽一直稳当?”邱大人眼珠子里都发寒光,不是用来寒孙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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