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尖锐的急刹声响,车门应声而开。
保镖围着男人的尸体形成一个圈,徐林枫收好枪,走到贺辰旁边,拍拍他的肩,拉住他胳膊,用身躯挡住他的视线,一边推他上车,一边看了沈思远一眼,示意他跟上来。
“……转情报局反恐中心,宁西机场发生恐怖袭击,申请a级警报……”
“……口令677425,申请转移机场管理权限……”
“……我是徐林枫,现在立刻关闭停车场出口,禁止车辆与人员出入……”
徐林枫一直在忙碌着,沾血的衬衫还来不及换下,无时不刻在提醒众人刚才情况的凶险。
贺辰全程一言不发,双手无意识地握紧,整个人仍处于紧张状态。
地狱离他们仅一步之遥,死神的吻如蜻蜓点水般擦着徐林枫的肩头而过,倘若不是凑巧贺辰刚好喊了他一声,他们已阴阳两隔……
那些的场景一直在他眼前回放。
他从不怀疑这世上存有黑暗,但却未料到会以这样直白的方式展现在自己面前。
那是最为阴暗的一面,如此惨烈,又如此决绝。
徐林枫仍在通话:“……对,所有的监控视频,务必全部拷贝……不,删掉所有备份,重点是停车场……”他视线瞥到贺辰,伸手覆住他的手背让他心安。
过了一会儿,徐林枫暂时结束了通话,拿了张毯子在了贺辰身上,语气严厉道:“你刚刚怎么回事,有多危险你不知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全忘了?”
“跟那个没关系!”贺辰解释说,“我不可能丢下您一个人走的!而且我答应过爸爸,一定要保护好您!”
“你……”贺辰这种态度只让徐林枫觉得头疼,但他刚开口,终端却又响了起来。
看到熟悉的号码,他摁下接听键:“嗯,没事,我很好……”他忘了一眼窗外,接着说,“已经控制住了……他在我旁边……没事的……嗯……”
徐林枫戴着耳机,沈思远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但从断断续续的对话中不难判断出那是贺辰的另一个父亲。
果不其然,徐林枫把耳机摘下来递给贺辰:“你爸爸。”
贺辰接过后也没说话,安静地听他父亲在说,半晌才艰涩地“嗯”了一声。
徐林枫敛眉握住了儿子的手,发现他指尖冰凉,自己的体温一点点被他汲取走,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二人针锋相对的气氛被这通电话悄然化解,徐林枫摸了摸贺辰的脑门,上面一层细汗。
还是吓坏了。
徐林枫伸手搂住他的肩膀,让他慢慢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拍打着。
贺辰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发出声音。
徐林枫握着儿子的手,小声道:“放松,辰辰,我还在这儿,我在这儿,没事的,乖……”
“妈妈,我错了……”贺辰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抱住了徐林枫,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他不该擅自离家,如果他好好待在家里,徐林枫就不会只身一人来找他,也不会在机场暴露行踪,更不会遭到袭击。
“亲爱的,不是你的错,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徐林枫一边轻轻拍打他的肩,一边抱着他低声安慰道,“不要把别人的错揽在自己身上,这是一场策划已久的、针对我的谋杀,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我在维顿,这件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明白吗?”
说罢,他亲吻了一下少年的额头。
贺辰低声说了一句话。
徐林枫摸了摸他脑袋:“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乖……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沈思远独自坐在一角,静静地看着他们互动,面上出现了少见的怔忪——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亲情。
那是融入骨血中最深刻的羁绊,像几股细绳缠缠绕绕编织成一个整体。
方才徐林枫舍身一般的举动,他只能用震撼来形容。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如此无私,甚至不吝惜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家人吗?
但是贺辰又是为了什么?
袭击发生时,他在那种情况下能毫不犹豫地将防弹衣交给自己,那种复杂的心情让沈思远难以言喻。
这不是他第一次那么做。
早在地下室的时候,他们二人与派瑞特对峙,贺辰就已经履行了这个看似玩笑的承诺——
即使他能力有限,即使在他们这些大人的眼中还是个孩子,但他却勇敢地站了出来,竭尽所能地用行动告诉他,他会永远保护他。
从未有人愿如此待他。
沈思远想对贺辰说谢谢,但这句话对比起沉重的事实来说,却太苍白无力。
有感激,有感动,有惭愧……一时间,万般的思绪与情感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徐徐兜住了他的心。
越野车顺利地出了机场,调遣来的直升机与汽车一路保驾护航,顺利地把他们带到安全屋。
下车的时候贺辰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进屋后,徐林枫给贺辰和沈思远倒了热水。
“没事吧?”徐林枫问沈思远。
沈思远摇了摇头。
国安局的同事拿来了一份文件,徐林枫接过看了一眼——那是人体炸弹的初步报告。
男人身上确实有炸弹,而且信号接收器是植入皮下的,但极为巧合的是,贺辰那一刀下去把接收器扎得粉碎,导致远程操控彻底失效,最终形势逆转。
徐林枫:“……”
徐林枫看了一眼贺辰,又翻开下一页报告——那个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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