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脸色惨变,原来竟是一架囚车。柳听竹又惊又怒,还未说话,赵佚笑道:「还不乖乖进去?」
柳听竹冷冰冰地道:「那你就在这里用青龙剑砍了我的头好了。」
赵佚微笑道:「时间不对,地方也不对,杀不得。」
柳听竹冷笑一声,道:「我不进去,你杀不杀是你的事。」
赵佚摇头而笑,却不言语。
隔了半晌,柳听竹见萧书岚血流不止又没法包扎,心里疼得直抖,忍不住道:「我已经过来了,你放了他吧。」
赵佚笑瞟了他一眼,道:「这般物事也会有心有情,真乃奇事。」
柳听竹见那血淌得跟小溪似地,哪有心情跟他斗口,偏赵佚又把他抱紧了些,凑到他耳边笑道:「听竹哪,虽说是君无戏言,今儿我却也想食言了。」
柳听竹浑身剧震,道:「你想食言?!」
赵佚笑道:「你这般关心他,我看着发闷。」
柳听竹半回头看了他一眼,赵佚面上带笑,眼睛里却是冷冰冰的直要冻住似地,知他不是说笑,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直跳。
「你不愿意是罢?也好,我也掩耳盗铃一回好了。」
他伸手轻轻盖在柳听竹眼帘上,笑道:「这样你就不用看他的头被砍下来了。你见过刽子手杀人吗?那其实也很讲究的,手起刀落,一腔血就喷出来了。如果三尺白绫悬在那里,包管血就会全部溅在那白绫上,一点也不会多洒出去。
「那一颗头就像滚瓜切菜般骨碌碌滚下来了,那死囚连哼都不会来得及哼的,也感觉不到什么痛苦。不过,」声音越来越轻柔,轻柔得让人胆寒,「像萧书岚这等人,哪怕你把他全身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他也不会吭一声的。」
萧书岚失血过多,枉他内力深厚,此刻也是头晕眼花。强提起一口气喝道:「你别听这些,听竹,死便死罢,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佚一笑,道:「铁铮,你去把那萧书岚的头给我砍下来。」
柳听竹恨道:「铁铮,又是你!我必有一日,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铁铮也甚踌躇,他对萧书岚颇有惺惺之意,实不忍自己下手,方才也一直不曾动手。但皇上旨意,又不得不从。
诸葛见他不动,喝道:「铁铮,皇上有旨,你还不动手?」
铁铮暗自叹气,走到萧书岚身前,低声道:「萧兄,铁某奉旨,也是不得已,请见谅。」
萧书岚笑道:「萧某的人头能换得铁大捕头的飞黄腾达,倒也不冤了。请自便。」
柳听竹双目被掩住,无法视物,只听到刀出鞘的声音,只惊得魂飞半天,双手掰住赵佚钳在自己腕上的手,叫道:「住手!我……我进去就是了……」
赵佚怜爱地摸了摸他冰冷的脸,道:「这样不就对了。」把掩住他双目的手放了下来。
柳听竹立即向萧书岚望去,只见萧书岚两眼光芒黯淡,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当下再不说话,举步向囚车走去。
没料到那乌金链太沉,迈了一步,柳听竹几乎被绊倒在地,勉强又走了一步,哪里拖得动。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柳听竹已摔倒在地。他想站起来,双手却被锁着,着不了力,无奈之下只能向前一点点挪去,手掌在砂土地上也擦出了血迹来。
萧书岚又急又痛,见柳听竹几乎是一步步爬到囚车边上的,眼前发花,连叫也叫不出声了。
赵佚吩咐侍卫把柳听竹抱上了囚车,把车门锁上。
柳听竹跪坐在囚车里,不自觉地半蜷了身子,那小动物般茫然无措的眼神又流露了出来。他看看赵佚又看看萧书岚,那呆呆怔怔的样子看起来又是可怜又是可爱。
「铁铮,你们是相识吧,你就替他处理一下伤口。」赵佚隔着栏杆摸了摸柳听竹的脸,笑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赵佚挥了挥手,侍卫用了块厚重的帐布将囚车盖上。
萧书岚在幔布合拢的那一剎那,透过雨雾看到了他的眼神,空空洞洞的,只让自己心都揪成了一团。
「这雨倒是越下越大了。」赵佚上了马,淡淡地道,眼光却投下了萧书岚。「想必,他在为你而流泪。」
「那花开得很漂亮。」赵佚见柳听竹靠在囚车里,脸上白得一点血色也无,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却蒙上了一层雾气,迷迷瞪瞪地望着水旁一丛白色的野花。
那花朵甚小,只是白得素净,又哪来好看之说。心中微觉怜惜,这数日间柳听竹被锁在囚笼中,又遮着厚厚幔子,他连外面的景色也看不到。便吩咐侍卫打开笼门,打开了柳听竹脚上的镣铐。
柳听竹眼中闪过一丝光华,却楞在那里不动。
赵佚笑道:「出来,你难道不气闷吗?」
柳听竹慢慢下来了,良久不曾活动,他走路都有些不便。赵佚笑道:「你学乖点,我何必把你关在这里。」
柳听竹淡淡一笑道:「皇上是恼了我私逃出宫,是么?但皇上也不想想,我若留在宫中,还有活路么?蝼蚁尚且偷生哪。」
赵佚道:「你虽不通世事,但心眼儿比谁都多。我对你好你当然知,若我真要毁你,又何苦为你大费周章。说到底,我也终归是不忍罢了。」
柳听竹笑道:「皇上对一只狐狸不忍,说来有谁信。」
赵佚道:「那般一只可爱的小狐,顽皮捣蛋又糊里糊涂,要说这小东西是误国之物,饶是我祖上两千年便传下的祖训,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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