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汤沛身死,那群武林人士最后一丝奢望也被无情地斩断,双方再无任何调和的可能,既然如此,那就战吧!
几百个武林人士虽说没有被拧成一股绳这么夸张,可最起码人人都是一心求活。即使外头兵马还在源源不断赶来,王禅也自信己方有一战之力。
王禅抹了抹脸上的鲜血,“嘿”的笑了一声,手中单刀快速斩出,地上尽是鲜血和尸体,有清兵的,也有武林人士的。
“五哥、六哥还有这位英雄,快带大家往这边走。”就在这时一个青年书生忽然在门口出现,伸手冲着常氏兄弟大声喊道。这人约莫二十五六年纪,身材瘦小,打扮得颇为俊雅,只是此时神情焦急,清秀的脸上多了一分肃杀之意。
王禅朝那人看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单刀劈落身旁的一名侍卫,飞身往外冲去。而其他掌门人见状也是带着各自的弟子奋勇往外冲去。常氏兄弟落在最后,双掌齐出,两张宴席倒飞而出,撞在了率先追出的几名侍卫胸口之上,之后看也不看,转身迅速离开。
在那名年轻书生的带领下,王禅等人并没有从帅府大门离开,而是走了一条幽静小道。这条路上的守卫果然极其松懈,众人很快便是冲出帅府,之后一路杀出京城。红花会不愧是头号反清分子,显然早有准备。
紫禁城。
“该死,这群反贼统统该死!”一身穿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将手中的密报狠狠摔在了地上,右手重重拍在那张比黄金更加金贵的南海沉香木雕就的书桌上,咬牙切齿道。
一旁侍奉的太监噤若寒蝉,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愤怒过。如果他那过世师父还在的话,一定会知道这种表情,在十年之前也曾出现过。
京城山郊。
清廷的追兵看来暂时是不会追来了,众人心中都是长长松了一口气。放眼望去,今日赴宴的四百多人,只逃出二百有余,有许多门派甚至永远留在了那座冰冷的帅府,要知道来参见掌门人大会的都是一派掌门和门内极为看好的年轻苗子。可以说,那些没能逃过此次劫难的门派衰落将成为必然。
这还是在福康安骤然被王禅杀死,帅府慌乱一团,全然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要是平时,再多一倍的武林人士怕也逃不出那座森然的京城。
几乎所有人都抬头看着不远处那一身青衫已被染得血红的年轻男子,眼神之中,既恨且敬。有些掌门人冷哼一声,一声不响地带着自己的门人离开…如果还有弟子存活的话。更多人则是冲着王禅抱了抱拳,说上一两句客套话,很显然王禅在帅府所说的那一番话让他们身上那早已冷却的鲜血,再次点燃。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毕竟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没有自己的性命来得重要。谁也没有义务,非要为了别人的信念而死。
看着这群武林人士相继离开,王禅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甚至连手中那刀刃早已发卷的钢刀也没有放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观施主佛根深种,是与我佛有缘之人,若是入我佛门他日定当证得正果。”大智禅师来到王禅面前双手合十躬身道。
王禅转头看着大智禅师,嘴角扬起了微笑:“我六根未净,五戒难除,怕是修不来佛。”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跑过来说他与佛有缘了,难道自己身上自带佛门光环,王禅心中此时已经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了。老子不就不想当和尚吗,怎么就那么难呢。
见王禅没有反应,大智禅师也不恼,念了一声佛号自顾自离去。而无青子,也就是陆菲青则是留了下来,笑眯眯上下打量着王禅。
“这位兄弟,我们总舵主有请。”先前带路的那名年轻书生走到王禅面前,躬身道
这名年轻书生不是别人,正是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的书童心砚,如今应该说是红花会第十五位当家的了。
王禅跟在心砚和常氏兄弟身后往山上走去。
走了没多久,蓦地里听得一人长声吟道:“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吟到后来,声转呜咽,跟着有十余人的声音,或长叹,或低泣,中间还夹杂着几个女子的哭声。
王禅抬眼望去,只见十来个人站在一座坟墓上前。当中一人,满脸风尘之色,一身敝旧衣衫,脸上满是忧愁,不过单从面容来看竟是和死在王禅手中的福康安有着九成的相似。
不用心砚引荐,单从各人装扮,王禅也已经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快剑无尘道人,千手观音赵半山,奔雷手文泰来,鸳鸯刀骆冰,金笛秀才余鱼同,李沅芷,再加上常氏兄弟,心砚以及陈家洛和霍青桐,可以说几乎所有红花会的高层都在这里。
他们之所以会从回疆万里迢迢赶到京城,却因为今日是香香公主逝世十年的忌辰,众人要到她的墓上祭上一祭。
王禅抬眼往那处香冢看了一眼,忽然右手握拳,猛地朝陈家洛脸上轰去。
红花会一众当家显然没有料到王禅会对陈家洛骤然出手,心中大惊,心想难道此人是朝廷鹰犬。也是他们此时关心则乱,不然只要一细想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王禅可是亲手杀了福康安的猛人。
无尘道长和赵半山二人正要出手,却是被陈家洛伸手拦了下来。因为陈家洛并没有从王禅身上感受到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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