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花容月貌的容氏姐妹声音娇俏,牙齿咬的杰格作响。
「哪个混蛋这麽好胆……老娘绝对要──」大娘手指握得板斧都嘎吱响。
「谁、谁这麽混帐啊……抢先了老子一步……」一个彪形大汉的双手手指关节都握得劈啪作响,很是吓人。
「我、我也想要啊──」胡子大叔满脸愤恨。
「只、只不过是追个玄仙教主,居然回来就……」小姑娘跺着脚,眼眶含泪。
「玄仙教主?」
「玄仙教主?」
「玄仙教主?」
正在愤恨那不知是男是女的cǎi_huā贼,那些痴男怨女们猛然听见了这麽一个具体的名字,也没听前文後文,立刻代入自己的想像里头。
「那个混蛋,果然是玄仙教主无疑!」
「无耻恶棍!」
「柳二公子坚持正道,没想到被那恶棍突施暗算,居然……居然……」说到这哩,小姑娘掩面涕泣,心有不忍。
「敢这样欺负柳二公子,真是不想活了!」大娘眼中冒出熊熊火光,有暴走的趋势。
「玄仙教主qín_shòu不如、十恶不赦,哪懂得温柔?一定是在荒郊野外,压倒就做了!呜呜呜……可怜的柳二公子啊,早知如此,不如早些下手啊!」
这厢集体歇斯底里真是太超过了,发出的冲击波就连向来视传言如无物的柳二公子转过脸来,轻轻冷冷如同泉水的目光静静一扫,蹙了蹙眉。
这一下,又是一阵集体的抓狂。
「柳二公子的紫金冠都掉了……」
「衣服也不是奉剑门的了……」
「果然、果然啊──」
这些话虽然歇斯底里,但毕竟柳秋色性子之冷是江湖上有名的,谁也不敢真让他听清楚这里的一字一句。所以柳秋色只轻轻一瞥就把视线转回了厅堂之上,这一瞧,脸色立刻寒了下来。
正厅的墙上,是一张从锦衣上撕下来的布帛,乍看之下彷佛是贴糊上去的,但仔细去瞧,就可以看见插在上面一根极细的金针。
杜若。
柳秋色心知肚明,这必定是杜若刺上墙的。
锦衣上面只用血写了几个大字。
玄仙教主武功全失,亡走玄仙教总坛。
没有署名。
柳秋色心念一动,快步走上前去,将这片锦布揭了下来,拿在手中。
站在他後面的人,齐刷刷倒吸了一口气。一瞬不瞬的盯在了柳秋色身上,观察着这柳二公子的动静。
半晌,柳秋色侧过身来,问道:「谁第一个见到此物的?」
「是……是我。」
人群纷纷让开,走出了一位身材娇小的年轻姑娘。光是和柳秋色讲话,都让她脸上烧得如同要滚起水来一般,很是羞窘。
柳秋色见是这样一位年轻娇弱的女孩,微微放和了气色:「你看见是谁钉上墙了没有?」
「没……没有。」女孩拘谨地摇了摇头。
看来杜若要利用正道中人的追杀把萧珩逼得走投无路,萧大教主为什麽走投无路?自然是因为武功全失的关系,倘若武功还在,他那可嚣张得了不得。既然如此,为了让自己不要走投无路,萧珩自然要拿出那重要的宝贝神木玉鼎来,神木玉鼎一拿出来,有几个人就要笑开了花了。
一个是杜若,一个是奉了师叔祖恐怖命令的梅若兰,另外一个,自然就是动口不动手的大魔神师叔祖了。
柳秋色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突然不希望那人死了。
不,至少不应该这样死。
一个武功盖世的人,就算死,也是希望拼尽全力、气竭而死,那才叫做没有遗憾,不是麽?
但……正道是正道,邪道是邪道。正邪不两立,自古皆然。
今日不杀萧珩,明日就杀不了他了。
「柳二公子,我们定会将萧珩杀死,报柳二公子的大仇!」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声音。
像是一个信号,廰上众人纷纷响应。
「柳二公子,在下华山谢成辉,定当提萧珩之头,回到这厅上!」
「柳二公子,我们容氏姐妹……绝对、绝对会为柳二公子洗刷这个耻辱!」
一时间,群豪鼓噪起来,全都义愤填膺,全都信誓旦旦。
柳秋色看着眼前激昂的众人,突然间,有种虚浮的感觉。
是伤还没好吧。怎麽步伐站不稳了……头好痛……心口……好闷……
退了一步,勉力镇定心神,扶住旁边的椅子,站稳脚步。
「……诸位朋友,秋色感谢各位的大义,请各位先行一步,由秋色去告知风逸华风楼主。」
「是!」
转眼间,厅上众人带家伙的带家伙,抄兵刃的抄兵刃,走得一个不剩。
柳秋色清澈的眼瞳沉了下来,如雪的面色没有什麽改变,唯独右手无意识地轻轻抓住胸口的衣襟,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秋色。」
声音从上面传来,柳秋色抬头望向三楼倚着栏杆向下望的风逸华。
风逸华显然在上头观察了一阵子,一声不吱地任由群豪这样为了保护冰清玉洁的柳二公子而争先恐後的冲出了门去。他那张白狐狸一样的脸孔朝下看来,头上海棠冠地垂珠叮叮当垂下来落在脸侧:「这是怎麽回事?」
这问题都逼到了面上来,柳秋色面子当然下不去,当下袍袖一拂,淡淡道:「玄仙教主作恶多端,今日我定然将其诛杀!」
什麽感觉,那都不管了。
不可能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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