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
胸口最炙热的地方紧紧地贴近秦幕彬的后背,手臂隔着衣服,仍可以感受到秦幕彬脖子上的温度,他甚至可以感觉到秦幕彬还未长起来的小小的喉结,上下细微的滑动着,滑进程穆的心坎上。
程穆听见自己狂乱叫嚣的心跳,一下一下,跳动的仿佛要破出天际。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跳那么快。
秦幕彬在别人的数数声中蹲下,又起来,蹲下,又起来。
汗水滴在秦幕彬的脸侧,阳光静默的洒在秦幕彬的身上,他的脸上带着混有阳光的味道的笑。
程穆仿若醉在这样的笑容里,他看着秦幕彬坚毅的侧脸。
忍不住的想要再靠近一点。
忍不住的想要去触碰这样的美好。
忍不住的想要留住这样的光景。
下意识的,程穆环着的手臂紧了紧,他仿佛受了诱惑一般,将脸埋进秦幕彬的脖颈里。
有夏日阳光的味道,有泥土被晒过的甜腥味。
程穆痴迷的呼吸着。
他仿佛真的沉醉在这样的梦里。
如果是梦,他就真的不愿再醒来。
秦幕彬感觉到程穆的动作,笑着的脸更灿烂了。
那一瞬间,仿佛天上最耀眼的太阳都黯然失色。
耳边仍是孩子们的嘻数声,蝉鸣如浪般翻涌而过。
这两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却是再也听不见世界的声音。
他们听到的,仅仅是对方,尚未明确的砰然心跳。
曾有少年,一个美如星辰,一个灿如艳阳。
“小屁孩。”
“嗯?”
“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什么事?”
“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伤害自己。”
过了很久。
“嗯,好。”
第19章 发芽(一)
五年后。
“喂,小屁孩,起来了!”晨曦微凉,大地开始嚷嚷闹闹,暖阳洒过仍带有晨露气息的树林,声声鸟鸣,声声脆。秦幕彬拍了拍睡的正香的程穆。
白色的被子里拱起了一个蜷缩的小猫形状,程穆缩在被毯里,努了努嘴,声音带着糯米的味道,软软的:“等会儿。”
等了很久。
秦幕彬再次拍了拍程穆:“起来了!”
“五分钟。”
“......”
秦幕彬没有回答,程穆觉得奇怪,他勉强睁了睁睡眼,还没看清秦幕彬的表情,忽然觉得身上一凉。
被毯被扯走了。
程穆又闭上眼,伸出手在空中虚抓了一把。
摇摇晃晃的,像吃不到骨头的小狗。
秦幕彬轻笑。
五年时间。
五年仿佛眨眼间就过去了,时间就像是最优秀的雕刻师,他捧着程穆的脸,细细的雕琢,细细的打磨。
于是程穆身上有了岁月的味道。
那双永远透着灿星般闪亮的黑色眸子,在年月的长河里静静地涤洗,愈发的黑如墨玉。
那一身清清浅浅的性子,仿若一直住在天界的仙人,淡然的疏离,无法玷污的白净。
只是那是外人眼中的程穆。
五年的时间,程穆和秦幕彬,就好像是在年岁的战场上同甘共苦的兄弟,一起哭一起闹,偶尔会吵架,偶尔会赌气。
但也正是这样,只有在最亲的人面前,才会毫无顾忌的袒露。
这个会大哭,会赖床,会讨价还价的人,才是真正的程穆。
在秦幕彬面前的真正的程穆。
秦幕彬的胸腔里感觉到莫名的自豪。
那种仿佛独一无二,仿佛只有自己做成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时的骄傲。
他看向床上手还无意识的晃动的程穆,邪笑一声,脸上挂着痞子般的笑。
秦幕彬伸展开手里的被毯,忽然像狼一样扑到床上,用被毯将程穆严严实实的包住。
程穆猛的被压住,眼睛倏的便睁开了,入眼便是白茫茫的一片,意识到现在的境况,他立即用手在被毯里面胡乱挣扎着,腿和手一齐蹬着被子,像极了当初第一次遇见秦幕彬时程穆看见的地上那只被树叶翻过身的小虫子。
秦幕彬嬉笑一声,他死死的抱住蚕蛹一样的程穆,手不住的隔着被毯挠程穆的痒痒,嘿嘿笑道:“起不起来?起不起来?”
程穆被挠的直打滚,他死死的抿住唇,表情严肃的像是面部肌肉僵硬,他企图憋住想笑的冲动,一张脸被憋的通红。
终于,程穆还是败下阵来,他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来。
他求饶似的翻来翻去,企图躲开秦幕彬的手,秦幕彬却灵巧的躲过程穆找牙舞爪的手,继续挠痒痒。
清脆的笑声混响在此起彼伏的鸟叫声中,像一曲舒缓悠扬的交响乐,清清浅浅的,飘落在清晨暖阳中,有种露水润泽了泥土的清香。
早饭草草的吃过,他们便一起上学去了。
程穆和秦幕彬,一个初二,一个高二,同一所学校。
这是初春,残冬正拖着缓慢的步伐不急不躁的离去,万物犹自沉浸于沉睡中,尺冰在暖阳照耀下渐渐融化,消融了一冬的寒气。
程穆和秦幕彬走在马路边,明明有公交到达学校,但他们从未提起过,从第一次一起上学后,他们谁都没有提过坐公交上学。
因为他们都知道,彼此都在享受一起走路上学的时光。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透透的纸片,只需得谁上前轻轻的一戳,什么都真相大白,但他们谁都没有这么做。
五年时间已经足够他们懂得更多。
班上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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