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多月我们就可以出去玩了,去爱琴海啊。”庄笙试图用这个来哄她。
“还有一——个多月。”她在“一”字上拉长了音,一个多月,四十多天,一千个小时,以前没盼头的三四个月的都过来了,这个有盼头的一个多月反而显得格外难熬。
庄笙还想过来哄她,楼宁之已经抬了手阻止她:“你让我安安静静地丧一会儿,待会儿我自己就好了,你现在哄我我可能会哭。”
庄笙:“……”
她说:“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能吃的,去给你做晚饭。”
楼宁之挥挥手,示意她去吧。
楼宁之等她进了厨房,从沙发上拽下了一个抱枕,盖在自己脸上,然后在枕头里大叫,在地上疯狂翻滚。庄笙在厨房里看着直皱眉。
她看见楼宁之在地上翻滚了五分钟左右,把闷在脸上的抱枕枕在脑下,然后开始望着天花板发呆,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锅里的水烧开了,锅盖上不断地冒水汽,她把视线从客厅移回来,心不在焉地伸手去把玻璃锅盖揭开……
哐啷——
楼宁之听到厨房里的响声,从地上一跃而起,冲进了厨房。
“怎么了?”
锅盖滚在流理台上,以手柄为圆心转动,庄笙一只手隔着抹布按着锅盖,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耳垂。等锅盖消停下来,庄笙松开抹布,开了冷水,冲着另一只手。
“没事儿,没注意被蒸汽烫了一下。”庄笙吁了口气,似是忍疼。
“你小心点儿啊,我看看。”楼宁之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两根手指被烫得通红,隐约有红肿的趋势。
楼宁之转身把火关了,脸色沉下来。
“真没事儿。”庄笙被她强行从厨房拽了出去,拉到了房间。
她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找出来烫伤膏,用棉签给她上了药:“老实待着,远离厨房。”
庄笙:“我……”
楼宁之:“我一分钟不看着你你就给我出事情。”
庄笙:“……”
这原本不该是她的台词吗?她方才就真的是不小心,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楼宁之到底在想什么上了,手下一个偏差,碰到了玻璃盖。
好处是她这么一烫,将楼宁之离别的愁绪驱散了大半。
两人最后把晚饭端到了飘窗,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用餐,楼宁之做的西餐,牛排和意大利面,没有烛光,也没有装着红酒的高脚杯,两人端着盘子,拿着筷子吃意面,靠在飘窗边缘,毫无形象。
主意是楼宁之出的。
庄笙用筷子夹了块切好块的牛排,眉眼里都是令人舒服的笑。自从认识楼宁之以后,她心里对于上流社会和有钱人的印象就一变再变,楼宁之简直就像是个异类,然而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地方正是她让庄笙着迷的地方。
“吃饱了。”
楼宁之先放下盘子和筷子。
庄笙紧随她的脚步,把最后一根面条送进嘴里,连洋葱都不放过:“我去洗碗。”
楼宁之在原地坐了会儿,兀自回了房间。
她感觉自己似乎又不开心了。
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陷入到这种情绪里,庄笙没回来的时候,她每天在爸妈那里住着,偶尔和庄笙聊几句天,经常傻乐呵,现在庄笙回来了,她反倒不习惯了。
不光是因为明天就要分别的原因,似乎还有别的,具体是什么她说不上来,难道是分开三个月太久,她不习惯庄笙的时刻陪伴了吗?
楼宁之为自己这个猜测微微胆寒。
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呼吸了两口气,说服自己是因为庄笙在,所以她恃宠生骄了,动不动就要作两下,一定是这样的。
算算时间,大姨妈也差不多来了,日常低落。
楼宁之扬了一下眉毛,在原地转了个圈,在空气中比了个手枪姿势放了两枪,因为想通再次高兴起来。
“注意保暖,要是有谁欺负你你就记下她名字,回头我让大姐找她报仇。”楼宁之两只手拍了拍庄笙的肩膀,给她抻了抻羽绒服的袖子和下摆。
前一句话还挺正常,后一句就没个正经。
庄笙伸手捏了捏她鼻尖,在寒风里冻得通红:“我知道了,你快回车里吧。”
“到了候机室给我发个消息,上机下机都给我发个消息。”
“知道了,你到家也告诉我一声。”
“小高。”楼宁之朝小高使了个眼色。
小高了然地把她手里的行李箱接过来,做出护卫庄笙的姿势:“我会照料好庄笙的,三小姐放心。”
楼宁之定定地望了庄笙足有十来秒钟,庄笙和她目不转睛地对视,随时都能擦出点儿不一样的火花,小高偏开头,看着四周情况。
庄笙跨上前一步,张臂抱住了她,一触即放,旋即转身大踏步离开,再不回头。
小高小跑着跟上,很小声地留下一句:“三小姐再见。”
楼宁之挥了挥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楼安之晚上回家就看到沙发上挺着一具“尸体”——自打楼爸爸楼妈妈回来以后,她和楼宛之就从先前的住处搬了回来,虽然在家里拘谨了点儿,但是父母喜欢热闹,对她们稍微亲密一点的举动也见怪不怪了,索性在家里常住。
楼安之轻手轻脚过去,伸脚踢了踢“尸体”的小腿肚子,“尸体”诈了一下尸,揭开脸上的毛巾被,露出楼宁之的脸。
楼宁之撑着一双只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干吗?”
“你干吗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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