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花树堆雪。
唐尹成看得出神,不禁喃喃道:“……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
那女子便掩嘴一笑,道:“谢郎君。”
唐尹成回神道:“敢问小娘子为何……”
“我么……我替大哥来瞧你,怕你是个刺客,先问清底细,目的为何……”女子道,“你究竟为何而来?”
唐尹成问道:“你当真想知道?”
女子道:“这还能作假?”
唐尹成道:“那不如先告诉我娘子名姓。”
女子道:“郑手。”
唐尹成道:“杜门自守之守?”
郑手笑吟吟道:“出手得卢之手。”
唐尹成道:“郑娘子……想晓得我为何来此?”
郑手举措如抚柳飘絮,理一理衣袖转身要走,道:“不说便罢……不与你多费口舌,叫我大哥来罢。本想若是你在我这处招了,便可留你一个全尸……”
唐尹成道:“哎,郑娘子且慢,这不是正要开口么?”
“说罢。”郑手闻言又转身道。
“凑近些,不想叫旁人听见。”唐尹成道。
郑手便依言凑到牢房木柱前。
唐尹成便突出一手将郑手拉近,到她朱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
郑手又惊又怒,挣开后退一步,探手啪地赏了唐尹成一个耳光,难掩嫌恶之情,面若寒霜道:“登徒子!”
便怒气滔天地转身离去。
唐尹成面上覆一张假人皮,不痛不痒,摸一摸被郑手打过的左脸,再一想郑手方才神情,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郑手听他笑声,忍不住回头瞧一眼。
唐尹成便朗声道:“谢过郑娘子。”
险些将郑手气得背过气去。
待郑手走了,唐尹成便又坐回原处去,心道这晋北也难得做一件好事。
唐浩青躲在马厩里偷懒,崔宏将马刷了,给几匹骨瘦如柴的劣马添了些草料。
唐浩青问:“劣马还管它作甚……给吴元济白做活。”
崔宏便走过来,马厩里无人,弯腰同坐在草垛子上的唐浩青交换一吻,道:“劣马也是马,也会饿肚子。”
唐浩青晓得他想起小时事,稍稍尴尬一阵,便跳下草垛来同崔宏一道添马草。
崔宏道:“何时动手?”
唐浩青想一想道:“还早些,再等等。”
崔宏便哦一声,将马草添完了又去打水。
唐浩青看他健壮后背看得眼热,往他背上跳,崔宏刚捧了一桶水,给唐浩青这一扑晃得洒出大半,也不管这桶了,两手将唐浩青扶住,转头同他亲吻。
吻到情浓处听见脚步声,唐浩青忙跳下崔宏背脊来,装作刷马模样,崔宏重又去打水。
待人走了,唐浩青又跳回草垛上坐好,问道:“崔宏,你不在寨子里时候,寨里便都归柳泌管么?”
崔宏嗯一声道:“我在时也管得少。”
唐浩青道:“……这么说来反倒柳泌才像个寨主。”
崔宏道:“本想叫他做的,他不肯。”
唐浩青道:“唔,流寇,也无什么可做的……柳泌时时在山上么?”
崔宏道:“不是,他常下山去……说是云游。”
唐浩青道:“云游?一走多少时候?”
崔宏沉吟片刻,道:“少则一两日,多则几月。”
唐浩青便将心里想道断定了。
只是柳泌为何会来这蔡州?难不成他是朝廷的人?
可再一想,若是他为朝廷效力又怎会与山匪为伍。
“你与柳泌如何识得的?”唐浩青问。
“记得救我性命的高人么?”崔宏问道。
“你说掉寒池里那回?”唐浩青道,“难不成是柳泌?”
崔宏摇摇头道:“他是柳泌的师兄。”
唐浩青道:“……那你与柳泌又是如何……”
崔宏道:“他师兄死了,一路打听来,我竟是最后一个见过他师兄的人。”
“他怎寻到你?”
“明教。”崔宏道,“八年前他到道外寻师兄故迹,找到我师父。”
“你师父……”
“我去送信时师父看过信便叹气,柳泌再寻来时说那道士故去,师父仍叹一口气。第二日我见桌上摆着那双刀,一张纸片上说双刀赠与我,师父便不知去向了。”崔宏道,“我便同柳泌一道回的中原。”
唐浩青道:“他只寻你师父说这一句话么?”
崔宏道:“不止一句。”
唐浩青:“……”
崔宏道:“他同师父说了许久的话。”
“都说了甚?”唐浩青问道。
“……不记得了。”崔宏皱眉道,“你打听柳泌作甚?”
唐浩青道:“唔,见过着许多回,问一问么。”
崔宏问道:“你看上他了?”
唐浩青失笑道:“都想的什么……”
谁知崔宏肃然道:“他是个道士……断绝红尘的。”
唐浩青:“……晓得他是个道士,断不断绝红尘同我有什么关系……”
崔宏道:“嗯,断绝红尘就是……”
唐浩青哭笑不得:“我晓得断绝红尘甚意思!”
崔宏又道:“明教弟子不用断绝红尘。”
唐浩青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尹成这几日未有回音,我担心他是给人捉了关押……”
“许是无暇传书。”崔宏道。
“便是传书无暇,尹成自会寻法子报平安。”唐浩青道,“晋北这小子音讯全无岁余,师门旧谊都给他当屁放了。”
崔宏点头道:“没良心。”
喜欢犬马且辟易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