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拍一拍崔宏右臂,二人便趁大娘说话时溜了。
回府时恰赶上摆座,陈吟笑他们会寻时候,饿不死,唐浩青便同她耍两句嘴皮子。
待吃过饭,二人回房去。
方将门掩了,唐浩青同崔宏道:“我去瞧瞧吟姐……去去就回。”
崔宏道:“方见过。”
“姐弟俩说说体己话……”
“我同你一道去。”崔宏道。
“吟姐府上,我还能逃了不成?”唐浩青道。
“能。”崔宏道。
唐浩青晓得崔宏心思,只得道:“……那一道去,一会儿莫出声响,小心着。”
崔宏点一点头,便跟着唐浩青出门去。
便给唐浩青带着,一路鬼鬼祟祟向陈吟院里走了。
☆、三十一
唐浩青拉着崔宏到陈吟院外,院里陈吟正说事,唐浩青便想了个法子,自己趴到墙上去,露半个脑袋,拿草叶挡了偷听。
崔宏比划一下。
唐浩青便再跳下来,将他一道拉来,二人都趴在院墙上,还分几枝给崔宏挡挡。
瞧不见,便只听。
陈吟正同林化成说话,日里都未见林化成,想是方才到的,回府便匆匆赶来同陈吟说事了。
“淮西战事悬而未定,打探来什么没有?”陈吟问道。
林化成道:“路上捉了三个探子,齿缝里藏了毒,只字未吐。”
“瞧出谁派的人没有?”陈吟问道。
林化成将一块儿军牌摆到桌上,道:“吴元济的人。”
“出来做探子还带着军牌……”陈吟道。
“是啊。”林化成道,“怕人瞧不出来。”
“吴元济兵霸淮西,与河北诸镇勾结,相持已是数年,年前派了李愬田弘正二人……”
“是三人,还有个阿跌光颜。”林化成道。
“突厥人。”陈吟道,“战报上读胜一回拜一回,前一份来说时曲大败吴元济叛军,待过这一封,便是兵败时曲,你说这蹊跷不蹊跷?”
“突厥人怎了。”林化成道,“我也不是汉人。”
“提这作甚,现圣人忽想起我这长安城里养的闲人了,化成,你说说这算好事坏事?”陈吟道。
“要我说便是坏事。”林化成道,“李愬乃西平郡王李晟第八子,有谋略,善骑射;田弘正为相州刺史田廷玠之子,率六州之地归顺朝廷,受命魏博节度使,就连你顶瞧不起的阿跌光颜……”
“我哪是这个意思。”陈吟笑道。
“阿跌光颜之父袭鸡田州刺史,其兄阿跌光进……”
“这些我都晓得,如何便是坏事了?”陈吟问道。
“唯你无显赫出身,无祖荫相护。”林化成道,“这些便罢了……”
“这些便罢了?”陈吟面上不善道。
林化成一愣,便止了话低头道:“下走逾矩。”
陈吟笑道:“亏得你还记得起来谁主谁客。”
“你是不是要说,这些便罢,我还是个女子?”陈吟道。
“我率军攻打叛将杨惠琳……多少年了?”陈吟问道。
林化成闭一闭眼,道:“杨惠琳拥兵抗命,将军披甲出阵,单枪匹马只身掠阵取敌首,传首京师,至今已十载有余。”
陈吟道:“是个女子又如何?”
林化成道:“是我多言。”
“不怪你多言。”陈吟笑道,“现而今不叫女子遮面目,便算是好了。”
“吴元济军中可有人?”陈吟问道,“晓得他下一步往何处?”
林化成道:“派去了,消息却无。”
“这三人里最难对付便是李师道,现下牵一发而动全身,李师道定是给吴元济下一注定心丸,将军中我们安插的探子都寻出来。”陈吟道,“军中未有隐匿的高手,是难事,不知还有谁可派。”
林化成道:“将军……”
“你想着什么人了?”陈吟问道。
“军中不可用,江湖中人可用。”林化成道。
“哦?江湖中人收钱办事,怕不稳当,若是对面价高,反将这面和盘托出……”
“便选个信得过的江湖人。”林化成道。
“什么江湖人信得过?”陈吟虽明白几分,却还未点破。
“唐浩青。”林化成道,“他本是唐门中人……”
“不可。”陈吟道。
“事关国运……”
“此事艰险万分,怎可叫重禄去……”陈吟道,“我如何同沈娘子交代?”
“陈……将军。”林化成道,“唐门众人善刺杀,善匿迹,以唐浩青之能,全身而退不是难事。”
“……不成。”陈吟道,“……你容我再想想。”
“将军……”林化成又开口。
“你先回去歇下罢。”陈吟道,“……容我想想。”
唐浩青将她二人说话听了个完全,转头看看崔宏,崔宏面色不动,看不出个好歹来,便拉一拉他,示意回去了。
再悄悄摸回房里,唐浩青随手将灯烛熄了,到榻上去睡。
等一会儿,崔宏果然沉默地挤上榻来了。
唐浩青闭眼再睁眼,辗转许久未睡过去,崔宏那面却是一片寂静,沉静吐息外无旁的声响。
“崔宏?”
未有应声。
“崔大哥?”
仍是未应声。
唐浩青眼珠子转一转,翻身抬一脚跨过崔宏,俯下身去,近半身贴在崔宏身上,低头到崔宏双唇亲一亲。
崔宏仍在装睡,唐浩青想一想,伸手去摸崔宏腰带。
左拉右扯,腰带眼看着松了,崔宏终于不作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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