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怒道:“你们先前胡闹也就罢了,朕当眼不见心不烦,现如今还堂而皇之闹到朕跟前来,置祖宗家法于何地?”一指指向安平王,道:“尤其是你,堂堂王爷,不念着为刘家的江山效力也就罢了,还放任一个有着治国之能的贤良心甘情愿地荒废才干与你纠扯不清!”
自觉在此事上有愧,刘简低声道:“皇兄教训的是。臣弟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为了云卿的前程仕途着想,理当与他一刀两断,但是,即便臣弟一再骗他伤他,他的心意却从未动摇过一分……皇兄,臣弟知道自己所为,不仅大错,而且让皇家蒙羞,但臣弟没有理由可后悔。一个人一生当中能遇到几个像这样不顾一切的挚爱?如此难能可贵,臣弟不过一介凡人,岂能轻易做到不贪不恋?”
“荒谬!男子之间谈何情爱!”皇帝愤声斥道,两道英挺长眉紧紧拧起,仿佛那些情啊爱啊的字句污了他的双耳——又或是触痛他内心不欲人知的角落。
孟云卿无畏地抬眸与龙颜大怒的皇帝对峙,清澈的眼神好似洞悉一切,看得皇帝心头火起,几乎当场失仪,幸而他未置一词,只是膝行几步凑近安平王,握住对方的一只手,无言地给予无支撑。
得到爱人的鼓励,刘简愈发坚定了心意,安抚地捏了捏对方的手,朝皇帝俯首叩拜,道:“皇兄,臣弟恳请你成全!若能换得与云卿相守,臣弟愿自贬为布衣,余生不再入皇城一步。”
“王爷……”未曾料到安平王会做如此打算,孟云卿不由一声惊呼。刘简幼时受罪,好不容易苦尽甘来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却为了自己抛之如草芥,可想而知这份情意之深,非他人三言两语可践踏。
当即,他也心意已决,叩首道:“臣亦恳请皇上成全,允臣辞官!”
刘简一愕,转头望向他,在他毅然而然却又包含深情的目光下,无奈又释然地接受了他的决定。
闻言,皇帝危险地眯了眯眼,沉声道:“好、好,真是好得很,你们一个两个这是在威胁朕,若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不但要失去一个手足,还要失去一位知己?”
孟云卿恭谦道:“臣由衷感激多年来的皇恩浩荡,但臣自认并非皇上所求之贤良,臣之所愿,无非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而庙堂之高,非臣之所属,还请皇上恩准臣辞官。”
“孟云卿,你对朕和国家的忠心竟抵不过儿女情长。”皇帝俊容冷酷,一字一句道:“若非念及多年的君臣情谊,朕现在便可以将你办了!”
“皇兄不要!”刘简身心一震。
皇帝转而向他道:“孟云卿当真对你而言如此重要?值得你用手头所拥有的东西来换取?”
刘简颔首道:“值得的……”
“可笑!”皇帝冷声讥诮,瞥了他们一眼,道:“罢了,朕不想再听你们那些荒唐至极的言论,这几日你们就在宫里好好反省,哪都不许去,几时想通了,再来见朕。”
言毕,唤人来将二人带下,分别安置在一东一西两处宫苑,并命人严加看守,不准他们有任何接触。
变相的软禁使得他们无从得知对方的情况,一来不知道皇帝接下来有何安排,二来又怕对方会为了保全自己而做出牺牲让步,可恨监视的宫人们半点风声也不肯泄露,当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每日都在各自的宫苑里心焦如焚得团团转。
一日夜里,孟云卿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起身欲倒杯水喝,此时听到窗口一声轻敲,他警惕地缓步接近,便听一把熟悉的嗓音响起。
“云卿,是我。”
孟云卿当即喜出望外,忙打开窗将人迎进室内。
来人一身夜行黑衣,身手矫捷地从窗外翻身而入,甫一站定转过身来,身量颀长伟岸,相貌却是出奇的俊美,细看之下竟与孟云卿有着几分相似,却比之多了一份坚毅沉稳。
“大哥!”
但听孟云卿这一声呼唤,不难猜出来人便是首辅家的长子——孟云澜,当年他弃文从武,后被封镇远将军,常年戍边在外,已有数年未归。
孟云澜一指抵在唇上,示意孟云卿小心说话,二人移至角落处,这才道:“究竟出了何事?”
原来进宫前,孟云卿猜到此次面圣怕是难以善了,不得已之下便悄悄地给孟云澜写了一封信,请他务必回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虽知孟云澜对此地心生抗拒,故而长期在外逗留,但更清楚只有他才有可能说服皇上,现在看到他为自己风尘仆仆地赶来,开口便是一句关心的话语,孟云卿感激之余,亦有些心虚愧疚。
不过,眼下也没有多余时间可浪费,孟云卿赶紧将整件事合盘托出。
听闻亲弟弟与王爷惊世骇俗的相恋,孟云澜似乎也不觉得多惊讶,只到最后叹了口气,道:“从前我就觉得你与安平王之间过于亲密,现在想来,当时的猜测却是真的,若那时我能稍加阻止,兴许你们也不至于今日的地步……”
“情之一字,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得通的,我的执念太深,哪怕你早有所觉,也未必就能劝解得了。”孟云卿一笑置之,这段情路虽是各种艰辛,他却无怨无悔。
孟云澜静默一阵,似被勾起心伤,苦笑一下,道:“痴情虽好,无奈却总被无情所伤,你就不怕安平王有朝一日会后悔,弃你而去?”
“他不会。”孟云卿胸有成竹地答道,而且他只辩解这么一句,不必多余地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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