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初步定下来是四十九天。四十九天以后如果有起色,可以适当放宽一下,不过还是要适度。如果没有起色,请陛下继续配合治疗。”田太医无视皇帝眼角抽动的青筋,继续板着脸禀告。
实际上卫衍的身体并没有他说得这么虚弱,但是田太医对于皇帝陛下不肯好好爱惜直接将人做到躺在床上的做法很有意见,难免夸大了一点严重的程度。
巧合天助之下,卫衍躲过了要在床上直接躺上一个半月,日日满足皇帝yù_wàng的悲惨命运,而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终于遭了天谴,陷入了夜夜只能看,不能吃,连摸一下都要小心翼翼的悲惨境地,唯恐一个不小心就会擦枪走火,坏了田太医的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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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师傅准备在京里开一家石刻店,再收几个徒弟传授手艺,因为他在幽州收的那两个徒弟很明显是不可能将他的手艺发扬光大了。
卫衍全程陪同,从选址到整修到添置东西招人进货样样都来帮忙。他天天报到,跟着他的赵石自然也是天天一起来,很快就把这个石刻店办了起来。
“侯爷,出了什么事?”这些年一起在外头,赵石与他的关系早就不是上下级那么简单了,此时见他竟然天天有空来帮忙,不由得有些奇怪。
皇帝与他久别重逢,按理来说应该天天腻在一起,谁也拉不开才符合常理,他怎么会有空天天到处乱晃,而皇帝陛下竟然会由着他乱晃。
“没事。”卫衍当然是有心事,但是这心事却不好向人诉说。
因为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终于发现齐兄说得很对,他母亲也说得很对,皇帝早就不是当年的皇帝了,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整天喜怒无常,莫名其妙,有事没事就要乱发脾气训他一顿。
那天皇帝去上早朝,他不过就是顺手帮皇帝系了根腰带,然后皇帝竟然在瞪了他一眼后,当场就沉下了脸,横鼻子竖眼睛地对他系的腰带贬斥了一番,硬要让宫女重新系过,最后把他重新扔回床上才算完事。天地良心,这几年他的腰带都是自己系的,绝对是系得有模有样,根本没有皇帝说得那么差,而且他以前弄得更差的时候,皇帝每次都要笑意吟吟地逼着他动手,怎么现在就容不下眼了呢?
这是第一桩事情。
好吧,腰带嫌他系得不好,以后他不系就是了,为什么他连自己穿件衣服都成了罪大恶极的事情,就因为他午睡醒来没有唤人进去伺候,自己穿好衣服出来了,从他到伺候他的宫女就一起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以至于现在宫女在帮他宽衣以后再也不敢把衣服留在殿内,直接抱着出门了。
这是第二桩事情。
衣服事件以后就是汤药膳食事件。有了前面的这两桩事情作为前车之鉴,他也多长了个心眼,无论是用膳还是用药都绝对是乖乖听话,让吃什么就吃什么,让喝什么就喝什么,再也不敢挑三拣四,推三阻四。放在他碗里的膳食每次都会乖乖吃完,喝汤药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留着最后一口怎么劝都不肯喝。饶是他这么小心谨慎,皇帝的脸色还是一天比一天难看,终于有一天还是爆发了出来。那顿饭谁也没吃成,因为皇帝直接掀了桌子走了出去。
这是第三桩事情。
至于第四桩事情就发生在今天早晨。平时他为了少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事少挨一点骂,每天都赖床不和皇帝一同起来。今天早晨他突然想起要见一个石料商人,就和皇帝一同起来了。被骂了那么多次,他再也不敢乱动手了,就算心里着急也只能坐在床上由着人伺候,好不容易等到穿戴整齐可以下来了,却在净面的时候功亏一篑。他刚从宫女手中抽了条布巾扔进水里,还没动手,就看到捧着铜盆的宫女瞬间苍白了脸色,心下一咯噔,转头一看,果然皇帝陛下已经站在他身后脸色铁青冷冷瞪着他。
当然,这些许小事也不去说了,最最主要的是皇帝始终不提什么时候让他去复职,那个传说中早已造好的永宁侯府更是没听他提起,至于回家去住更是想也不要想,他根本就不敢奢望了。
“赵石,你说,陛下到底是为了什么在生气?”卫衍知道是他在惹皇帝生气,但问题是他不明白皇帝到底为什么要生气。
按常理推论,他现在的表现与以前相比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绝对是成熟能干了不少。但是,皇帝为何对他的所作所为如此不满意,简直是他随便动一下就能让他生气。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皇帝相处,现在是真正的动辄得咎,每天都能惹他生气,只好到处乱晃,减少彼此相对的时间,以求慢慢能回到过去。
他问赵石为什么,赵石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不过他也没指望赵石能出出主意。
“难道说……”他看着工人将运来的石料搬进后院,从里面挑了趁手的一块,拿在手里抛了抛。
难道说,又是因为他这次回来没有送皇帝礼物,所以皇帝才会不停地找茬要和他闹别扭?卫衍突然想到那次他从幽州回来,皇帝向他讨要礼物的情形,脑中冒出了这个念头。仔细想了一想,觉得极有可能。
可是,他又不是旅行回来,其他人还不是一样没有礼物。不过他是皇帝,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样,想要礼物就满足他好了。
卫衍否定了又肯定,为自己终于能找到问题的症结而高兴,计划着要送皇帝一件礼物讨他欢喜。
赵石敢料定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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