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地蹭了蹭。
离开营地的两人并没有看见十八眼藏伤感地翻了一个身。
西尔斯挑了一棵大树,而后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背。德林睁眼望着黑压压的树冠密叶,半晌腰身发力扭身用双腿夹住西尔斯的脖子,而后双手握住最矮的那根树枝,松脚后几个翻身,也不知跑到哪一层去了。当西尔斯在一处高高的枝头上找到少年时,那人正面色严肃地清理那一处的污秽与虫子。
西尔斯翻出一件毛毯铺好,将少年拉进怀里,嘴上问着:“醒了没有?”
德林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似的慢吞吞道:“醒了。”
两人在树上坐了许久,却都各自沉默着没有说话。西尔斯眯着眼望着头顶被切割成小块的天空许久,终于问了一句:“莫莫做的装备还适应吗。”
德林眯着眼半晌才回答:“怕暴露,还没用过。”
“明天差不多就能试试了。”西尔斯这样说道。
结束了这场毫无营养的对话,他从法器之中摸出了一本穿线古籍来。那本书看起来有点破旧,纸沿微微翘起,颜色泛黄,但还算保存完好——至少没有解/体。西尔斯的指尖亮起萤火似的黯淡光芒,接着亮光,德林看见这是一本讲阵法的古籍。
他微微清醒了一些,明白了西尔斯想要干什么。
翻开了几页,西尔斯都是直接跳过的。两人在黑夜中借着神光一点点比对阵法的基础框架和阵边的装饰碎花,尔后在许久后终于找到了他们想要的那个。
“这是一个组合阵。”西尔斯轻声说着,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纸面——令人晕眩的浅光从线条中透了出来,尔后西尔斯的双手仿佛被什么束缚住了似的无法动弹,“是凝固,以及驱魔。专门对付外来侵略者的……可以降低神威气势。以及一些辅助作用。”
“刀锋……用于攻击外来者。其中还带着诅咒之力。”
西尔斯的手艰难地抽了回来,纸面上的光顿时熄灭了:“这个阵法想要完成,还需要两年。至少两年。”
德林抿着唇:“白玉在奥斯韦德教廷有着洁净的意思,看来这确实是为西卡斯勒建造的。虽然奥斯韦德已经深度沉睡,但是背神依旧会有不适感,他们被规则排斥。西卡斯勒近几年应该很不好过,这样多的白玉,恐怕不是三脉的手笔。”
西尔斯若有所思:“这是你们伟大的圣女大人亲自要求的,看来她还不急着过来。”
“奥斯韦德教廷内部还不稳定,古森(现任奥斯韦德教皇)需要她的安佳卡之心来迫夺神权。”德林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冰冷,眼里藏着刀光,“几年后待教廷微微稳定,西卡斯勒就可以到切弥耶来了,尔后三脉的力量能助他们完全巩固自己的神权。”少年低低地咒了一声,“叛徒。”
安抚似的拍了拍少年的手背,西尔斯轻声道,“很厉害,可以想到这么多。”语气里确实带了几分惊异的味道。
德林如梦初醒,尴尬地垂着头:“……我偷了西卡斯勒的计划书。”顿了顿,“她不会为此改变计划,因为她认为,就算我都明白,也无力阻挡她——这也是真实的。”
德林说到这里,心中带了些沮丧……古森他们的策略成功了,放置自己待在一个小小的书楼,于是蠢得什么都不会,最终对他们来说,除了他手上的安佳卡之刃,“林德”什么也不是。
如果没有西尔斯……
神使发觉了什么,神使搂住少年的双臂用力。“不要多想。”他说着,声音温柔:“你应该知道自己是如何强大,才能所向披靡。你拥有世界上最锋利的剑,也唯有你可以切开神辉。”
西尔斯用下巴蹭了蹭德林的发顶,嘴角露出一丝笑:“你难道不是跟我一样,坚定地将神谕看作真理吗。”
德林微微一怔,他意识到了西尔斯准备说些什么。
“奥斯韦德选定了你。”神使一字一顿地说,“那么就只有你,只能是你。”
一声兽鸣从山岭之中横穿而过,夜风乍起。德林伸手去摸了摸腰间紧锁的安佳卡之刃——这是祝福之刃,也是诅咒之刃。只要他还存在,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拿起它。
西尔斯说的没错,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使命。
西尔斯望着少年渐渐锋利起来的眼神,倏忽笑了。那是他很久没有露出的带着距离感的笑,仿佛胜券在握。
他问:“困不困。”
“……困。”这次德林说了真话。
西尔斯轻笑了一声,吻了吻少年的侧脸:“那么睡吧。”
……
第二日乔治醒来发现西尔斯和德林不见时,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悲鸣,把所有人都惊醒了。在莫莫四人惊慌地思考着“为什么这两个家伙又不见了”的时候,德林和西尔斯慢悠悠地踱了回来。
“发生什么了?”德林警惕地握住了刀。
莫莫把嘴中的话咽了下去,弱弱地接了一句:“……没事。”
山脉试炼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半,大家也大概适应了这个节奏。黑衣人则在西尔斯交待了什么之后就如他们来时一般神秘地消失了。
晨间,奎娜踩着靴子翻越小山丘找到了一条非常干净的小水流,众人洗漱做饭,而后聚在一起讨论后面的路。
“我们练练手,再到这里去。”西尔斯拿出了自己与德林发现的那张地图,点了点那枚齿轮所在的地方。
眼见众人迟疑地看着这个明显陌生的新地图,德林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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