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响了哨子。领着学生测了五十米又守着他们打了会儿篮球,满心以为自己已经回归正常生活轨迹的高老师在校门口打包了一份盖浇饭回到家午休,结果乍一眼看见房门口蹲了个人,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单元门。
“你是……”高立远茫然了一下,终于还是从门上那个旧旧的倒福肯定了这的确是他的屋子。那个蹲着的学生模样的人高立远瞧着眼熟,可没穿校服,他也说不好是不是五中的,“你找谁?”
“我找这家的房东。”
他这才想起来这孩子是那天自己在看守所外面见过一次的松鼠的朋友,不过还是有些莫名其妙:“我就是房东。怎么了?”
结果对方接下来的话却着实有点出乎意料。大概是为了取信于自己,少年先急急忙忙自报家门:“我叫徐霆,是松鼠的朋友……松鼠今天把手摔骨折了,现在还在医院呢,他说回来太麻烦你,非要住院,可是那边床位不够只能睡走廊……”
“等等等等……”高立远抓住了骨折的关键词,心头跳了跳,可还是谨慎地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徐霆说:“松鼠早上告诉我的。”
高立远这下总算理顺了前因后果:大约就是松鼠今天出去碰见了自己的朋友,不好说现在正无家可归,干脆扯了谎说是住在这里。可没想到意外骨折,他当然不可能自己跑回来,只好死皮赖脸蹭医院的床位,结果低估了徐霆对朋友的关心程度,竟然循着地址找了过来。
他不好揭穿松鼠拙劣的谎言,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还是开门进屋,把盖浇饭丢在桌上,然后打电话请了半天的假。
“走吧。”
他们在日头正毒的时候坐上空荡荡的公交车,一路去了几站外的医院。医院里也正值午休时间,门诊大厅里只剩几个大约是从外地来的病患缩在阴影里休息,高立远跟着徐霆进了住院部,上三楼,转弯就看见沿着墙根排过去的病床,忍不住皱眉:“这也太挤了。”
这个季节本来就闷热,走廊里连风扇也没有,高立远只往里走了几步就觉得有汗冒出来。那些躺着的病人想必更难耐,手里多半拿着个扇子,乱七八糟地扇着风,试图能赶走哪怕一丝的暑热。
然后高立远瞧见了松鼠,坐在一张病床上,正盯着对面的墙面出神。他没躺下休息,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脚尖偶尔擦过地面,发出一声轻响。
当先开口的是徐霆,小声喊了句“松鼠”之后就走过去,递上他们在家属区门口买的肉包。可松鼠当然首先注意到了跟在后面的高立远,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耗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是不放心你自己住这儿,就去找你房东了。”耗子——也就是徐霆赶紧解释,“不过高老师人好着呢,一听你骨折了,饭都没吃就一块过来了……”
耗子担心了松鼠好些天,现在总算能松口气,一连说了高立远不少好话。不过其他两个人明显都没能把话听进去,高立远走近之后一眼就看见松鼠脸上的瘀伤——这哪里像是摔出来的。
松鼠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他先催着耗子走了,也懒得抬头看高立远,只是用没骨折的那只手隔着塑料袋戳着还滚烫的包子,干巴巴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他居然跑去找你了,不过他之后这周都没空过来,不会再来烦你的。”
等自己胳膊好了一定要从钱老二那把债讨回来……松鼠在心里恶狠狠地想,把手边的包子想象成对方臃肿的脸,一下戳得比一下用力。结果下一刻包子就突然被人拎走了,松鼠戳了个空,然后听见有人在自己头顶上说:“别糟蹋粮食。”
“……你怎么还没走啊。”
“住院费交了没?”高立远没理会他那句满是不耐烦的抱怨,只是抛来一句问。松鼠此时更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照实说了:“还没,收费那护士吃午饭去了。”
“那就别住院了。”
高立远早在路上就把这件事在脑子里来来去去过了好几回,此时把最终决定说出口,气势十足:“你朋友都找到我门口来了,把你丢这像什么话。我也不给你白住,一个月三百,饭钱另外算,等你胳膊好了再搬出去。你看,怎么样?”
松鼠早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愣住了,只傻傻盯着高立远看,像是见到了外星人。直到高立远第二次开口喊他他的魂才重新归位,然后,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好。”
第8章 合同
“进屋吧。”
老旧的防盗门吱呀一声打开,高立远当先走进屋里,转头示意松鼠的时候突然笑了:“幸亏我还没把拖鞋收回去。”
松鼠当然也注意到了门边那双昨天才穿过的拖鞋,他早上出门时跑得急,胡乱一甩鞋子就溜了,这会儿拖鞋却整整齐齐地靠墙摆着。高立远还替自己拽着门,他一声不吭走进去,弯下身子的时候禁不住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忍着没哼出声。
他当然不至于大白天的平地摔跤。在撞见钱老二那几个家伙的时候松鼠就暗暗告诫自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可抵不住对方嘴实在太贱,松鼠被推推搡搡地嘲笑了半天之后终于忍不住,拳头一挥就和他们扭打在了一起。耗子本来就是个不会打架的,何况他也不能真的跟钱老二起冲突——一敌三的后果就是松鼠浑身上下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头,最后被踹倒时胳膊下意识往地面一撑,结果当即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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