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参加其他面试的时候,却意外接到威业人事部的电话,通知她来上班。
倒让她束手无策,分明不满意,凭什么录用她?
初秋的阳光闪烁金子般耀眼光彩,是纪宁夏最喜欢的。温暖并不灼热,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倾国倾城。
她曾用华丽的字句向人描绘这时的阳光,更像在炫耀自己。对方发来短信点赞,说她文采非凡。那时候她想做什么?当法官,嫁给付寻阳,惬意的时候写写画画。如此一来,生活可谓圆满。
现实却是,付寻阳离开了,法官也再没脸做下去。三十岁,到了别人眼中做什么都勇气可佳的年纪。不肖别人来讽刺,她便常常自嘲。难听的话由自己来说,总好过从别人口中吐出来。
谈判是明天早上,当晚入住酒店自由活动。
纪宁夏对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都熟悉,她在这里念了四年大学,三年研究生。曾像幽灵一样在整个城市里打转。
沿着这条街走,前面的转角有一家婚纱店,橱窗里陈列的婚纱落雪一样。当年和付寻阳压马路的时候无数次路过那里,无数次的问他:“你要不要娶我。”
“要。”
“什么时候?”
“毕业就娶。”
她信以为真,所以美滋滋。
果然年纪大了,记忆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好用。婚纱店不见了,成了一家咖啡馆。它是许多年前就呆在这里,还是婚纱店倒闭了它才搬来?
这样一想,发现好多年没来这座城市了。
她竟是有意避及。
“宁夏?”
不确定的口吻,熟悉的声音。
听罢微微一震,迟迟转身,那人已近在眼前。温润和绚的眉目,雪白衬衣衬得一张脸清峻无边。气息是凉薄的,手指也常年发冷。
竟然是熟悉的样子,可是咫尺天涯。
付寻阳身上的那种成熟稳重是她所不熟悉的,到底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好久不见,过得好么?”
不好,很不好,到此刻心还是忍不住痛了一下。
可是纪宁夏学会了口是心非的本事,嘴角扬起来:“很好,你呢?”
“还是老样子。”
咖啡馆里放着一首老歌,缓慢低沉,挨着插头的座位上几个人开着电脑敲击键盘赶工作。过眼都是繁忙,唯他们这一桌最安静。
还是付寻阳最先打破宁静。放下杯子,十指轻扣,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
“听说你不在法院工作了。”
纪宁夏关注他的手指,忽然尖锐起来。
“饭碗丢了,怎么还有脸做下去。”
她本来是那个案子的主审法官,两年前就在负责,证据确凿,被告被判无期。只是从未见过那样憎恶的目光,做了坏事不知悔改,法庭上大骂她的荒唐。而她亦是镇定自如惯了的,宣判书照念不误。
后来尴尬的事陆续发生,法院门口被人挡住去路破口大骂,逛商场的时候头发被抓得乱糟糟,后续车子被刮花……她当然不是好欺负的,一切交给律师处理。
真是说不出的懊恼,就算被告家属再怎么声称被告是被冤枉的,她也不相信了,甚至懒得去想。
检察院对此都没有说出别的,看似不了了知。
两年后被告重新聘请辩护律师,声称找到新的证据申请再审,很快有了新的定论。被告坐了两年的冤狱后当庭释放,国家赔偿再所难免。
这样一看,漏洞不是一点儿没有,领导指着她的脑袋说她糊涂。
当时懵得厉害,不是糟到上级领导的批评和舆论的疯狂谴责,而是这次的辩护律师是付寻阳,三个字,晴天霹雳。他一定早在接这个案子的时候就知道主审法官是她了,他们多年不见,被他得知音讯的时候竟是这样不堪,让他目睹了她所有的错处。她还怎么敢理直气壮的说:“付寻阳,我从来就没有错。”
那时候他被气得哑言,夺门而出。如今一定讽笑连连。
一怒之下辞去公职,家里人都说:“纪宁夏,你疯了。”她是疯了,铁饭碗不要,三十岁了拿着简历到处找工作。
但她知道那不是任性。
如今连付寻阳也说:“其实你没必要辞职,虽然你是主审法官,责任倒不完全在你。公诉方当时的证据太强悍了,而被告的辩护律师又太薄弱,根本拿不出有利的东西反驳。”
纪宁夏捋顺耳边的碎发:“都过去了,现在的工作我很喜欢。”
不知道付寻阳的心情是怎么样的。纪宁夏只觉得出奇的平静,这些年她无数次幻想和付寻阳再见面的样子,心潮起伏,波澜壮阔,没想到这样平静。主旋律没有想象中的感伤,面画也不怎么唯美。其实她想要在自己最光鲜靓丽的时候看到他。可是,你看,她只是随意的拢着头发,简单的衬衣牛仔裤,跟华丽一词大相径庭。她想让他在重新见到她的时候后悔当初的离开,这样一看,梦想破灭。
反倒是付寻阳更加义气风发,而且他无名指上戴着戒指,虽然是只简单的指环,还是刺痛了顾宁夏的双眼。
她垂下眸子,多说无益。喝下一口咖啡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付寻阳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上次案子结束之后,我找过你。”
她听说了,法院里有同事认识付寻阳,只是不知道他们的过往,所以说起话来肆无忌惮。告诉她:“宁夏,寻阳找你找疯了,我把你电话给他了,只说打不通,你联系他一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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