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面前跪下,沉冷如冰的面容却不曾解冻少许,良久,他方一声嗤笑,徐徐说道:“……我儿,你说的不错,你确实是我唯一的子嗣,除了你,我北堂陨也不会再有什么后人。”
“……但是,如果你以为你可以因此作为要挟我北堂陨的筹码,那你未免就大错特错了!”北堂陨突然话锋一转,连连冷笑,他突然站起身来,一手轻轻抚摸着腰间长剑:“我不在乎,纵然没有子嗣,我北堂陨又能如何?韩烟,你爹又岂是一个听凭他人要挟的人?哪怕是你,也不行!”北堂陨说着,语气忽然又一转,变得没有那么强硬了,他看着沈韩烟微微发白的面孔,似乎终究并不想和儿子闹得太僵,因此就道:“不过,我也不是一定要寻那小子的晦气,只要……”他含糊了一下,到底没有说清楚‘只要’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才知道,随即大袖一挥,冷冷道:“你管好自己就是了,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操心。”说着,身形一闪,顿时只让人觉得有淡淡的风吹起,再定睛看去之际,北堂陨已经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室中只剩下了沈韩烟一人,青年脸色晦暗不明,定定站在当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他突然苦笑一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父亲,原本我是最后来试探你一下,如果你听从劝告,那么我也就会就此及时收手,毕竟如果只此一次,并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只可惜……”沈韩烟的目光移向地上那一滩四溅的茶水,脸上的神情缓缓冷毅起来,变得一派决绝,他握紧了双拳,终于轻轻叹息:“……既然事已至此,那么父亲,就不要怪儿子了!”
北堂陨父子针锋相对之际,另一厢北堂尊越父子却是和乐融融,北堂戎渡不曾饮酒,只替对面的北堂尊越斟着酒,面上却笑道:“虽然不许我喝酒,但你也不准喝多了,弄得满身酒气。”北堂尊越面上微带醺色,顺势攥住了北堂戎渡正执着酒壶的手,道:“……朕也算得上千杯不醉了,有什么打紧?”说罢,却是起身离座,拉北堂戎渡起来,顺手捏了捏青年光滑如玉的脸蛋:“不喝了,酒到三分才是最妙,多了反而不美……天气不错,陪朕出去走走罢。”
北堂戎渡含笑答应着,一时父子两人出了大殿,一边信步而行,一边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就走得极远了,这皇宫占地面积不知凡几,二人走了半晌,眼前忽然开阔,一处镜子般平洁清澈的小湖静静出现在视野当中,四周是青青的草地,怒放的花朵,那些花并非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一些并不起眼甚至连名字也叫不上来的野花罢了,几只小鹿正在附近互相追逐玩耍,有鸟儿叽叽喳喳地轻鸣,眼见着如斯天然美景,鼻中嗅着清幽的花香,真是惬意极了。
北堂尊越早在回寝宫之后就换了一身家常服饰,宽袍大袖的紫色团龙袍褂,颜色高贵沉敛,胸前两肩都用金线绣龙,冠上饰有东珠,这样的打扮虽然简单,但他身为帝王,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是当今手工制作的巅峰之作,华美精致异常,全部都是不折不扣的艺术品,被阳光一照,灿烂生辉,北堂戎渡眼看着那衣服上绣着的昭示着九五至尊身份的五爪金龙,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拉住了这一袭耀眼的华袍--这一身衣裳,是他一直都想要的!
北堂尊越只觉得腰间微微一紧,却是被北堂戎渡轻轻扯住了袍子,不过这样的举动让他理所当然地理解成了一种亲昵的表示,因此不由得低低一笑,将北堂戎渡朝怀中一揽,戏谑道:“……拉朕做什么?莫非是想席天幕地就做那调调儿不成?”北堂戎渡微微一凛,知道自己刚才失神了,于是便定了定心,微笑如常地说道:“你怎么总把人往那种地方想?我才没有。”
北堂戎渡身上有着丝丝迷离的香气,北堂尊越搂他在怀,深深吸了一口这种味道,神色慨叹地轻笑道:“很香……”北堂戎渡闻言,洁白如玉的手指顿时在袖中轻轻一颤,这并不是因为他太敏感心虚,而是因为此刻将他抱入怀中的这个人,是这大好河山的主人,天下间千千万万人都要在这个男人面前瑟瑟发抖,保持绝对的敬畏,这就是帝王之威,从当年的无遮堡堡主,到起兵逐鹿天下的汉王,再到如今的九五至尊,掌握万万人的生杀大权,身家前途,饶是北堂戎渡与其平日里亲密无间,而北堂尊越也极少会在他面前流露出除了父亲与情人之外的另一面,可是北堂戎渡知道,这个男人终究还是一个帝王,自己如今的计划一旦有任何差池,只怕就是立刻万劫不复,虽然可以肯定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可是北堂戎渡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到那时一定会落到绝对不想体会的境地!一时任凭北堂戎渡再心坚如铁,也仍然是手心里都微微冒出了汗意,只不过眼下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没人能阻止他继续。
北堂尊越自然不知道怀中人心里所想,他拍拍北堂戎渡的肩膀,笑道:“怎么不说话了?”北堂戎渡柔声喃喃道:“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这太阳真暖,天气很好,我忽然就觉得如果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坐一下午也是很好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北堂尊越不以为然:“这还不容易,朕陪你就是了,这整个下午朕就和你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北堂戎渡一笑:“好。”
一时两人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愉快相对,半晌,北堂戎渡攀在一颗树上,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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