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的感觉在心头一闪而过,却抓不住,此时北堂戎渡已经将视线移了过来,微微笑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本来还以为你昨晚醉成那样,今天说不定睡到中午才能醒……说起来,你这酒量可真不行。”
牧倾寒走过去,淡淡道:“……昨日是我喝得多了些。”北堂戎渡一笑,把手里的书合起,随口打趣道:“放心,本王这里别的没有,可一点儿酒却还是供得起的,你便是敞开了喝,也是不怕的。”
二百五十二. 秦湘楼
北堂戎渡一笑,把手里的书合起,随口打趣道:“放心,本王这里别的没有,可一点儿酒却还是供得起的,你便是敞开了喝,也是不怕的。”牧倾寒看着北堂戎渡,只觉得好象哪里说不出地异样,但又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北堂戎渡对他的态度似乎有所知觉,便笑道:“怎么了?”牧倾寒忽然微微一凛,收回心神,说道:“……没事。”北堂戎渡也不以为意,只掖了一下鬓角的碎发,道:“你昨晚可是喝多了,那今日就别当值了,回家休息半天再说罢。”牧倾寒目光移开,道:“不必了。”北堂戎渡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停了停,却轻声道:“你既然喜欢佳期那孩子,便经常去看看她罢……”牧倾寒一顿,既而说道:“……嗯。”
下午北堂戎渡处理完今日手头上的公务,便去了马球场,打了大半个时辰的马球,等到日头将落之际,北堂戎渡才翻身下马,从一个太监手里拿过准备好的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薄尘和细汗,同时一个面容十分俊秀,身穿劲装的少年也下了马背,笑着道:“王爷今天可没赢。”
这少年自是孟淳元,北堂戎渡听了,微微耸一耸肩,哂道:“……今天不大顺,总觉得没上手。”孟淳元见北堂戎渡面上一派没尽兴的模样,想了想,便忽然笑着说道:“听说京中开着一家秦湘楼,里面不论什么都是极好的,往来的也尽是些达官贵人,富商巨贾,王爷可要过去逛一逛?”北堂戎渡乃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一听这话,那里还不明白这秦湘楼到底是做什么营生,遂伸手给了孟淳元脑门儿上一个暴栗,笑骂道:“你这小子,如今媳妇娶了,人也大了,就学着人家逛窑子?也不怕你媳妇叫你跪搓板!”孟淳元脸一红,分辩道:“我哪里去过那种地方,只不过是听同僚私下说过的罢了,王爷却只管冤枉我。”北堂戎渡笑道:“好了,知道你老实面皮儿薄……左右闲着没什么事,你先去换了衣裳,等会儿陪本王出去消遣。”
一时北堂戎渡洗过澡,换上一身锦衣,打扮成一副普通的富家公子模样,既是出去休闲,因此身边也就只带了六七个人留着使唤,登上一辆精致的马车,很快就来到了南城的那家秦湘楼前,只见这秦湘楼门面光鲜的同时,并没有半点儿庸俗之气,很是雅致,乃是三层建筑,占地颇大,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楼内灯火辉煌,影影绰绰间能够看到楼前停着许多车马小轿,往来的客人虽说皆是身穿常服,但其中不少人只看那举止做派,就猜得出是朝廷官员。
北堂戎渡所在的青幄马车刚一停在楼前,就有专门迎客的伙计过来接领,那人青衣小帽,生得也干净整齐,将北堂戎渡一行人迎了进去,此人虽然年轻,却是个十分伶俐有眼力的角色,眼见着打头的北堂戎渡身材高挑,罩着一袭石青薄绸金线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面孔,虽说看不清楚模样,但身旁跟着的那六七名随从却是面色沉静,举手投足之间,个个都不像是普通人,就知道必不是寻常的买笑客人,因此不敢怠慢,一路殷勤地将一行人往二楼带去。
这秦湘楼果然与一般的青楼楚馆不同,里面并无那等靡靡之气,也看不到体态风骚,穿戴暴露的女子,即便不时有年轻美貌的男男女女往来而行,也都是打扮得体,举止优雅,哪里像是迎客卖笑之辈,一楼的大厅中间设着一处圆形台,三四个身穿素色罗衣,容貌清秀的美丽少女坐于其上,面前各自放着一架古琴,正从从容容地拨着琴弦,此时已经入夜,楼里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北堂戎渡一行人被迎上二楼,先前引客的伙计已换成了一个美貌女子,那女子刚要带北堂戎渡等人进入包厢,一旁一名随从已面无表情地道:“……这里可是你们最好的所在?”说话间,一锭足有五十两的黄澄澄元宝便落进了那女子怀里,此女先是一怔,随即便含笑道:“请客人随奴家来罢。”说着,便引了诸人下去,却是径自往楼后的方向而去。
此处花木无数,葱葱茏茏,四周一圈儿都是游廊,只听得风中有丝竹管乐之音徐徐送来,后面分成一间间精巧的厢房,彼此之间互不干涉,泾渭分明,一行人被引入一处房间,内中颇为阔大,并没有熏什么香,而是有几盆开得正盛的鲜花错落放着,取那自然的香气,房内一色的摆设都极为精致,且毫无风月场所里的那种浮靡味道,倒更像是一间大家子里面待客的厅堂,北堂戎渡环视四周,微微点了一下头,旁边孟淳元替他脱下薄绸斗篷,不多时,一桌上好的酒菜便送了进来,同时来此的还有几名或是妩媚,或是清秀可人的少女,方才打赏金锭的那名随从看了几女一眼,既而小声向北堂戎渡道:“……爷?”见北堂戎渡点了一下头,便自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弹给专门接待的一个中年人,道:“叫最好的清倌人过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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