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庭院里依旧到处都是植物和雕像,这些铁质的雕像在月色下折射着金属的冷光。齐乐人忽然觉得不对劲,猛地看向最近的那个雕像——原本静坐着的人形雕像不知何时竟然变了!
那是一个被剖开了腹腔的人像,肋骨像是蝴蝶的双翅一样被掀开,露出满腔的脏器,他神情痛苦狰狞,高高仰起脖子挣扎,好像在凄厉地叫喊着。
那种酷刑的痛苦,光是想象一下都让人觉得一阵作呕。
齐乐人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看向其他的雕像,果不其然,原本在日光下看起来正常的人形雕塑,在月光下却展露出了另一番模样,无数受刑者在千奇百怪的刑具的折磨下以各种扭曲的姿势被定格在了雕像上,将酷刑的痛苦与残暴赤裸裸地展露在参观者面前。
四周更冷了,齐乐人裹紧了外套,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此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应当已经不在“庭院”里了,或者说,这里才是真正的庭院,一个在恶魔和女巫控制下的里世界。
刚才宁舟先一步上树,之后就失踪,应当也是来到了现在的庭院里,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同一个空间,如果想要离开这里回到正常的庭院……
齐乐人对着树沉思了起来,半晌后他决定试一试,再一次爬上树顶,眼前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夜,他失落地回到了树下。看来同样的办法不能让他离开这里,必须得破解这个庭院的谜题才行。
微风吹拂,透着寒意的雾气在月光下变幻着形状,齐乐人在庭院中前行,有几次他明明已经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风吹树枝带来的摩擦声,可是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的时候耳边却一片死寂,就连昆虫的叫声都不存在于这里。
是幻听了吗?齐乐人思索着,否定了自己的判断,这种不寻常的地方,任何细微的线索都可能是危险的暗示,这个声音应该是……
某种“来自地狱的植被”?齐乐人心中一凛,认真观察起了周围的雕塑,寻找符合提示“被火焰焚烧”的那一个。
齐乐人在庭院中越走越深,四周受刑的雕塑人形千奇百怪,狰狞扭曲,却偏偏没有被火焰焚烧的那一个,死于布满了钉针的审讯椅,死于倒吊后被锯子从两腿间锯开身体,死于被搓板刮落浑身皮肉,死于头颅被刑帽挤压……
不对,顺序错了!
齐乐人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已经在这个庭院中足足徘徊了半个小时,周围雕像的顺序却发生了变化!眼前被铁链绞紧了脖子,脚下还吊着沉重铁球的雕像,原本不在这个位置的!
这种突然发现的异常让齐乐人毛骨悚然,死寂阴冷的空气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和砰砰作响的心跳,越来越急促。
冷静,冷静下来,只是位置发生了变化,这应该并不是危险,反倒是一种提示。
他已经在这里绕圈绕了半个小时了,原本路径简单的庭院在被月光和迷雾笼罩后却再也找不到出路,只能在这里反复徘徊。这个位置变化的雕像,难道会是破解的关键?
齐乐人深吸了一口气,随时准备存档,然后不紧不慢地向这个雕塑走去。
冷风吹散了浮云,月光幽然洒落,齐乐人终于看清被迷雾遮挡的雕像,那张痛苦扭曲的脸,赫然是他自己!
四十八、献祭女巫(十七)
一瞬间,寒意透心凉。
齐乐人震惊地后退了一步,本能地想逃跑,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在这个诡异的庭院中,如果仓皇逃窜反而容易落入猎手的陷阱中。
现在没有什么东西攻击他,只是不断地恐吓着他,逼迫他自乱阵脚心神动摇。
虽然他明白这只是一种心理攻势,但是在这个处处都好像藏匿着诡异的庭院中,要冷静地将一切异常视作无物,这太超越一个人类的本能了。这种源于生命威胁而产生的恐惧,本就铭刻在了人的基因里,促使人去躲避危险,而现在他却要与这种本能对抗……
窸窸窣窣……
这个声音又来了,好像什么东西摩擦着地表,在草丛间游走着的声音。齐乐人猛然转身,将照明灯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片弥漫着雾气的黑暗中,只有庭院的花草树木,环绕着一座座因为酷刑而痛苦不堪的雕像。
没有人在那里。
但是被充满恶意的视线紧盯着的感觉却像是附骨之疽一样纠缠着他,无论齐乐人转向哪个方向,身后总有这样一个视线窥伺着他。
但也不过只是窥伺着而已。
齐乐人深吸了一口气,走向那座长着他的脸的雕像,甚至伸手碰触了一下,金属的冰冷从指尖一直凉到了脚底,但是并没有异常。可他就是觉得这座雕像是个突破口,于是他跨过了木栏杆,走进了放置雕像的草坪上,当他来到雕像背后时,眼前豁然开朗。
原本被树木和灌木遮蔽的草坪上,竟然有一条铺满了月光和树影的小径。
终于来了,齐乐人说不上是恐惧还是释然,但是心头的那只靴子终于落了地,他反而并不像刚才那样慌乱了,重振精神后就走向了那条月光小径。
微风吹拂,树影婆娑,脚踩着草坪发出细微的声响,就像是那时有时无的窸窣声,有好几次齐乐人都觉得自己已经看到有东西藏在灌木后,让灌木轻轻摇晃着,可是当照明灯照过去时,那片地方却无比正常,好似刚才的摇晃只是他的错觉。
可他知道不是。
在庭院里越走越深,周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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