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欺负?”姜渔晚憋了口气,对这个小弟弟软声道。
叶清禾不打算再继续在这里做无谓之争,让萧城卓下楼去盛早餐上来,她自己则去了萧伊庭的房间。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扇门,最终竟还要由她来敲开吗?
站在厚重的大门前,她曲起手指,轻轻叩击,里面没有声音。
“二哥,是我,开门。”她说。
还是没有反应。
她又加大了声音,“二哥,我是清禾,开门。”
终于,那扇紧闭的门敞开,门内的他,依然穿着昨天那件脏兮兮的牛仔裤和黑灰交杂的t恤,甚至,脸上也还是黑一块白一块,眼中还泛着红血丝,瞳孔,却因了这熬夜而格外亮。
房间里光线很好,七月艳阳在一大早便他身后铺展成金色的幕布,窗外树木枝桠老旧叶子片片陈绿,没有风,树叶一动不动,宛若一幅基调沉闷的画,木质雕花的窗户自成天然画框,框住这一室景,一室气流,还有定格在画框里颓败的男子……
时光流转,曾几何时,他跑完步,一身依然干净清香的运动服来到她身边,夺去她口中之水,对周围余人说:我有洁癖……
言辞便卡在了喉咙里……
他站在门内,定定地看着她,费劲地看着她,长发遮去她大半的面容,几乎看不到她的脸庞,眼前这张脸,只露出一个鼻尖和嘴唇。
他微微回想了一下,竟然发现,除了这一头长发一副眼镜,他其实根本就记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模样,或者,四年里,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看清过她的样子……
就如此时此刻,他们面对面站着,他如此努力地盯着她看,也看不见她如瀑般倾泻下来的长发里所隐藏的是怎样一张脸……
萧城卓端了一个大盘子上来,盘子里有粥,馒头包子,还有凉菜。
她接过来,端给他,轻轻的,淡淡的语气,“二哥,吃饭吧。”
他水一般亮泽的眸子,亦静得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盯着她看。
“二哥,吃饭好不好?”她的声音柔柔的,像哄着一个孩子,可是,也像反复播放的录音带,没有一丝感情,仿佛,这么做,是她的义务。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
“什么为什么?”她端着盘子,身边还站在萧城卓,远处姜渔晚正看着,郭锦儿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姜渔晚身边,和姜渔晚一起注视着门口这一出戏。
“为什么你还要做饭?为什么你不生气?为什么要给我送早餐来?”他一连串地问,目光紧逼,他看得出来,这是她
她一动不动的,盯着他t恤领口上一块污渍,“因为……我身受萧家大恩……”
他怔住。
胸中凝结了一股气,不断膨胀,壮大,大有在他胸腔里爆裂开来的趋势,挤得他呼吸不畅……
那一刻,他宁可她生气!宁可她大声地骂他!宁可她打他!宁可她会像一一一样,生起气来毁了他的东西,砸了他的房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着话……
他绷紧了脸,胸口绷得越紧,脸也就绷得越紧……
而她,眼前平静如水的她,同样绷着脸站着,大有一直站下去的趋势……
闭上眼,强令那些迫得他无法呼吸的气体抽丝般一缕缕散去,他最后苦笑,垂下头来,闪身让她进去,关了门,将所有其余人关在了门外。而后,回到桌边,拾起笔来继续写字。
桌上地上散乱一地的,全是他练过的字,临摹的叶清禾父亲的字体,瞧这样子,已是写了整整一夜……
“我会还给你的。”她想起他坚决的话语。
她将托盘放下,对他道,“二哥,吃饭吧。”
他停了停笔,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那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和粥,他知道,是她亲手做的……
然而,只是一眼,他继续写字,神情专注,比他曾经任何的时刻都认真,比从前临摹任何书法家的贴更谨慎。
“二哥,吃饭。”她又道。
他犹若未闻,那只毛笔,也如一只魔笔,他握了,便要不停不住地写下去!
她终是不再劝了,默默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最后用勺盛了一勺粥,喂到他唇边,压抑了声音,“二哥,吃饭。”
他紧闭了嘴,固执地写着他的字,下笔如飞,却越写越糟……
她扭住他的笔头,用力一扯,把笔甩了出去,甩到了地上。
他扭头俯身去捡,却听见身后,她的声音又响又大,“别写了!你永远也不会写得像他!在我眼里永远也不会比他写得更好!破了的东西是不会回到原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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