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示意,待众人肃静后,她抬眼扫过众人,眸中泛寒,清冷的声音如同春寒料峭时,河面泛起的冰碴子一般,直只看着就冷的令人打哆嗦,“底下不少人也是和荣昌和做了几年的生意的老人了,我楚家信誉如何想必诸位也心知肚明。关于这次到底是不是我们毁约,诸位也是心知肚明。”
说着楚相宜转头望了望门口的匾额,长长的睫毛下眼眸深沉冷然,她转头轻笑了一声,凌厉道:“此次我楚家对诸位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虽说是开门做生意,上门都是客,但,诸位这样的客……荣昌和今后概不合作,此次是荣昌和最后一次与诸位做生意。”
人群中有不少人顿时脸皮滚烫,垂头不语,确实是他们过分了,踩着契约截止日期聚众来找茬。按理说荣昌和就是将他们一棍子打出去他们也没话说,只是此刻后悔已经晚了,既然楚相宜已经放了话,他们也算是和楚家撕破脸了。那么索性就帮丰隆苑彻底闹一场罢,不然两边都讨不了好。
兴义木材行杨家自他太爷爷辈起就做木料生意了,杨家与荣昌和算是打了几辈子的老交情了。
可此次正值杨敬峰与大房家争木材行大权的节骨眼上,他们所进的木材一样,二房却是因赶上丰隆苑免费送货,又比荣昌和低三成的价格给谈下了。还在杨老爷子面前说他固守成规,生生将了他一局,拿下了木材行的大半权利。
几个月的筹划被二房那个不学无术的败类截胡,杨敬峰一时颓然,又气又恨,一时之下就跟着众人趁火打劫来了。短短数日就被二房打压的抬不起头来,他如今的局面全是拜荣昌和所赐。
杨敬峰带头站出来,赤红着双目,气狠狠的说道:“别墨迹了,货呢?我们只要货。不想跟你个小娃娃在这耍嘴皮子!”
有了带头的,其他人也趁机一哄而上,纷纷嚷着今日就要见到货,不然就砸店。
苏玉烟见人群又如潮水般的涌住了门口,楚相宜被护卫挡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站着不动,方才精神百倍的王乐全这会也卷缩在冯舟身后。她眼底划过一抹快意,走近楚相宜,扬起唇畔,愉悦的说道:“丰隆苑倒是有不少货,正好也和妹妹这货单上的相配,不若妹妹开个价,我卖于你便是,就是赔几个钱也无妨。”
楚相宜神色淡淡的瞥了苏玉烟一眼,复又转头瞧着门口叫嚷的人群。眼看着门口护卫就快要顶不住了,忽听见有马蹄声传来。苏玉烟眼皮猛然一跳,拧紧了眉心,望了一眼苏海,苏海也是瞪大了眼,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
苏玉烟心下揣揣,一种不妙之感油然而生,不会的,楚家的所有的仓库她都知晓,西边总仓库都被她的人守死了。
王乐全瞥见这主仆二人的动作,唇角牵起一抹讽刺的笑,蹭一下窜到门前指着马上的人高声喝道:“你怎么才来!少东家都等候多时了。”
张高顺下了马,讪讪一笑,朝楚相宜拱手行礼。楚相宜一点头,王乐全跨出门,挑高了眉头,扬声喊道:“不知诸位的货是要亲自运回去啊,还是要我们给诸位送上门啊?”
一时间,所有的叫嚷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就连苏玉烟和苏海二人也是闻言一惊,货物?哪里来的货物?
王乐全略略吊着眉,啧啧几声,自言自语的摇着头感叹:“罢了罢了,想你们也料不到我们居然有货罢?所以压根没打算准备车马,所以呢,我们已经把诸位的货都送到府上啦。只是……不知诸位是去府上亲自拿余款过来呢,还是就在这里等家人收了货送钱来呢?”
说罢瞧见众人一种大白天见了鬼的表情,王乐全心下暗笑几声,扬着下巴,“诸位不是一直嚷着要货吗?怎么这会子反倒站在这里不动啦?不去府上瞧瞧?”
杨敬峰怒斥道:“满口胡言,你楚家库房里空空如也,老师傅前两日也已经放了假,你以为就靠你空口白牙凭空捏造事实,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王乐全眉头一皱,啧啧几声,“哎呀,被您说中了,我家库房确实是又空啦,老师傅是被放了假……只不过呢,库房空是货物都送出去了,老师傅没来嘛,自然也是因为交了货,回家休息啦!”
说罢瞧着底下又是一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模样,王乐全嘿嘿一笑,指了指远处,指着远处,“我们就怕诸位不信,所以这送货的时候专门嘱咐了管家收货后来给诸位报个信儿,瞧,那不是来了!”
众人齐齐转头望向身后,果然见各家管家匆匆而来。
众人:“……”只能吞了这个恶果。
苏玉烟五指捏着裙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不可能的,明明连西山一连几日都无货物进出。”
楚相宜转首淡淡一笑,风清月朗,“想必表姐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盯别人家的梢了,不怎么读过书罢,这《战国策》中有一句话叫做狡兔三窟。表姐前头的话我现下拿过来返还与你,我不与你计较,我体谅表姐此刻的心情。”
苏玉烟被气了个倒翻,指着楚相宜,“你!”
楚相宜淡笑一声,见门口人群散的差不多,带着人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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