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虽然温和却说一不二的手段风格,更兼其实也碍不着谁,连当事人长辈都维持了缄默的态度。因此,这件事情被定性为“皇室内部fēng_liú韵事”,官场豪门圈子里私下八卦感慨一番之余,面上却是一点不露。更有甚者,甚至对荣宠益盛的公主府和卫国公府,竟抱起了隐秘的羡慕之情,这却是后话了。
总之,待卫小侯爷一路颠簸回到京城,迎接他的,虽不敢说花团锦簇,却也是一番精心铺陈的锦绣坦途。
金銮殿中,一在御座,一立队首,大周朝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看着他从殿门口不疾不徐,缓步而入,面上虽平静无波,心中却各自涌起种种回忆与情绪,翻滚不休。
卫泠规规矩矩拜倒,行三跪九叩之礼:“安乐侯卫泠,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年,当年那个孱弱秀美的少年,已渐渐有了青年的模样。然而,人还是那个人。魂牵梦萦的,也是这个人。
“平身。”皇帝的声音很柔和,眼神很柔和,整个人都仿佛柔软了下来。
卫小侯爷低垂的面颊,忽然闪过一丝红晕,倏忽即逝。皇帝没看见,同样立于阶下的裕王,却敏感的捕捉到了,不由心中触动,凝视着他,若有所思。
卫泠只觉身上落满视线,压力渐生,愈发收敛表情动作,不敢行错踏错一步。
一番面圣,终于还是波澜不惊的过去了。
正如外界猜测的,皇帝对于安乐侯的盛宠,并不仅限于仕途提拔和照拂家族。小侯爷回京不久,一道圣旨就跟了下来,为表彰安乐侯在幽州为朝廷做出的业绩,加封食邑两千。考虑到明年安乐侯将满弱冠,又特赐侯府一座,位置极好,与公主府只隔了两条街,交通十分方便,取个成年后建衙开府的意思。
还有一层意思,虽然没说出来,当事人们却是心知肚明:搬出来住,有些事情就方便许多……
三年下来,卫尚书和福宁公主夫妇俩也已经无可奈何认命了,面对皇帝这一番折腾安排,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抱起粉雕玉琢的小儿子,话里有话:“阿涟乖,咱们将来莫学你哥哥……”卫泠尴尬的摸摸鼻子,陪笑着去逗宝宝。福宁公主瞪了他一眼,终究没忍住,耳提面命道:“皇帝若是欺负你,别怕,回来告诉娘亲,咱们找太后去!”
安乐侯爷哭笑不得,尴尬的快站不住了:“母亲,您说什么呢!”
公主娘恨其不争的戳戳他额头:“哎,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呐!”
天下父母,大约普遍担心自家孩子被欺负,恨不能时刻照拂羽翼之下。卫泠心中感动,笑着将母亲连幼弟一并揽入怀中,轻声却坚定道:“母亲放心,儿子会好好的。”
福宁公主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红了眼眶。
收拾了一番,小侯爷顺利乔迁新居。虽说搬了出去,日常使唤一应人等还是从公主府分出来的。架不住宅子太大显空旷,皇帝另赐了十二户奴仆供他役使。不久,裕王府也出于“亲戚情谊”,送了几户仆役过来,连着一盒子身契,交割妥当。双方挑的俱是眉眼乖觉的人物,一个个抢着往他贴身的地方伺候,侯府正院和内外书房的几个坑简直争破了头。卫泠冷眼看,暗地里叹口气,明白多半是背后的主子吩咐的,好随时掌握自己第一手行踪资料,并且在恰当的时候给自家主子行方便。不过既然身契都在自己手里捏着,也不怕反了天去,看破那点小心思,笑笑也就丢开手了。
独立支应门庭没多久,小侯爷便碰到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裕王府世子爷,大婚。
裕王世子与安国公府长房嫡女的婚事,是王妃去世前定下的。如今三年孝期已满,小世子也十八了,陈家小姐更是守成了十九岁的大姑娘,这喜事,是再也拖不得了。
纳彩、纳吉、纳征、请期……作为京城里近年来排的上号的豪门婚礼,其规格之高、规模之盛,每一个环节都吸引了无数目光。
亲王世子婚礼自有规制,从琳琅金玉,到喜烛尺寸,宫里早早的派了礼部官员过来专门帮着打理。除此之外,从慈宁宫到坤宁宫,各种赏赐流水般络绎不绝。对于这个年少俊彦、却一度染指小美人的侄子,皇帝的感情十分复杂,又喜欢,又不爽。此次见他终于大婚有人管了(喂皇帝你又想多了),高兴之下,一道旨意将其连升两级,提拔至正五品定远将军,着往骁骑营效力。恩旨一下,众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感觉。裕王世子出了名的文武双全,十来岁便跟着王爷上战场,可谓虎父无犬子。扎根军中、将来接掌王爷衣帛,再顺理成章不过了。
到了大婚那日,赫赫百年的安国公府也让京城了见识了一回何谓十里红妆。作为长房嫡女,又是嫁作亲王世子妃,陈家为女儿整整备了满满当当一百零八抬嫁妆,且不说房产田庄、金珠古玩,光压箱的银票就是五万两。要不是怕逾了制,匀成一百二十八台都绰绰有余。
为京城无数贵女钦羡的世子妃,一路端庄稳重的随着指引行完所有礼仪,最后坐在大红色的喜房里,面无表情的默默等待。忽听得外间有些喧哗,随口吩咐陪嫁的贴身侍女:“去瞧瞧怎么回事?”
侍女福了个身出去了,半晌回来,神情犹豫,嗫嚅着小声回话:“说是……信王殿下喝多了,拖着世子爷不放,死命灌酒……现下已经回去了。世子爷醒过酒就来。”
世子妃依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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