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弟弟一同远目,发呆,畅想。
三藩之首就是吴三桂,他死了吴应熊子承父爵,一呼百应的能力远远不及其父。耿精忠尚可喜必然对吴应熊面上慈祥背地瞧不上。
关键是后来的陕西提督王辅臣、贵州提督李本深、四川总兵吴之茂,以及马宝、王屏藩、王绪等云南总兵全是吴三桂昔日部下,加加减减占了全国半数兵力——他们虽然效忠吴氏一门,但不见得会愿意跟着没有过命交情的耿尚二人谋反。
“建宁皇姑姑生下世子之后,不如把吴应熊也做掉?”胤禩忽然开口,这样云南就算兵不血刃了,群龙无首的三藩处理起来容易得多。
皇帝呼啦站起身来,扔下一句:“朕去安排,你接着想。”
胤禩又补了一句:“李本深吴之茂也就算了,但王辅臣这个二姓家奴不能留,四哥还是想办法也处置了吧。”
皇帝顿住脚步,琢磨了短短一瞬,颔首道:“这人是少见悍将,可惜是个墙头草,的确不能留。只是洪承畴刚刚保举了他任总兵……说起来还是世祖想重用洪承畴的缘故。这个朕斟酌着来办,欲加之罪嘛,不怕寻不出由头。”
胤禩一笑:“好。”
胤禛与他对视一眼,心头密密麻麻都是畅快愉悦。
29同声相应
大清朝第一个汉人公主要嫁入皇家,位居亲王侧妃之位,太后懿旨颁布下来之后满汉皆喜,当然不包括所有人。
襄亲王内心所想无人知晓,但据说领旨当日他很平静,跪地谢恩礼数周到。
日日忧心的人却是襄王府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为此侧福晋递了牌子入宫给太后请安,结果听说被太后几句话训斥了去,说不要总想着争争争,安安分分侍奉丈夫生下子嗣才是你们本分。
侧福晋仿佛是悟了,但她实在不好意思说王爷已经一年没去过她的院子,下人跟前连面子都不给她留一分,还谈什么子嗣?
王府后院的家事皇帝皇贵妃连理都懒得理,两人一门心思琢磨着釜底抽薪的事。
吴三桂在军中浸淫多年,门生遍地,近身校尉全是心腹死士,要收买不容易。这一步棋说着容易做着艰难,光是布置都要三五年光景,或者可以趁着吴三桂出行时安排一次刺杀?就推给前明遗老遗少,说是为死在吴三桂刀下的永历帝报仇?
总之这件事情不能跟朝廷牵扯上关系。
若让汉人发现朝廷口口声声满汉一家,私底下却在刺杀云南边陲王,恐怕会直接反了。
胤禩帮助皇帝完善这个计划:“皇上不如提前启用周培公,汉人里除了洪承畴,这个人倒更值得重用。”
胤禛明白弟弟的意思:“用文臣而诛武将?”
胤禩斜眼看他:“兵权还是在满八旗的掌握下比较妥当,四哥不这样以为?”
胤禛一笑:“上三旗就够了,朕可不想再来一次四大贝勒议政。”
皇贵妃经书刚刚抄完最后一册的时候,皇后临产了。
博尔济吉特氏发作的时候是半夜,皇贵妃异常急切地把皇帝从床上侍候下地,连推带拉赶到坤宁宫坐镇。
太后晚一步赶到,见皇帝与皇贵妃都在,脸色稍有缓和。
孝惠皇后年纪只有十六岁年纪比董鄂氏还小许多,又是初次生育,一直折腾到天亮又日头西移才挣命生下一个儿子。
接生嬷嬷出来报喜说“娘娘生了一个阿哥”的时候,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胤禩实在太过兴奋已至忽略了皇帝眼中一闪而逝古怪。
太后想的是:大清江山有后了,我博尔济吉特氏终于有阿哥了!
皇贵妃想的是:皇阿玛你终于有嫡子的兄弟了,老天有眼啊。会不会是二哥也下来了?
皇帝想的是:总不能让博尔济吉特氏的儿子做下一个皇帝吧?亲手整死儿子这种事情他真不想再做第二次了啊。
胤禛叹完气还是尽职做戏做完整场。
一直到回了承乾宫,胤禛立即清场拉着弟弟半谈心半敲打:“你到底怎么想的,四阿哥生出来了你只顾着看戏,皇嗣血脉传承就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胤禩被胤禛冷水一泼也冷静下来,不过他还没忘记自己的立场,摊手道:“立嗣大事,四哥自己拿主意就好,何况四阿哥能生得出来也不是臣弟的功劳。”
这回换胤禛心虚,当然也就那么一瞬间,说起来他也是被算计的那个。“不许说赌气的话,朕这一世什么事没同你交底,你就这么点儿诚意?四阿哥还没生下来你就天天惦记着,这个时候装什么装?过来说实话。”
胤禩没动,转身自己倒茶:“四哥多虑了,原本四阿哥就不该是从孝惠皇后的肚子里爬出来,往后如何谁也说不好。若真成才,四哥看得上眼,立做太子又如何?总不能就因为他身上有博尔济吉特氏的血脉,就断了人家生路。”
胤禛心思一动,老八最后这句话怨愤之情溢于言表。凭血脉论成败是胤禩心头溃疡腐毒,看来他提错了。
于是皇帝只能终止这段话:“也罢,原本四阿哥也没活多久就殇了,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再看看罢。”
胤禩不吭声,只低头把玩手里茶杯。
胤禛默了一默,还算打算索性说开算了。老八心头这疤不揭,总也好不了。于是皇帝说:“当年皇考拿出身责骂你,往好处想,也是寻不出旁的错处。这么多年了,你与朕都能握手言和,也该过去了。”
胤禩扭头,你不是爷怎知爷心中不甘。男人间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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