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提醒,“贺兰敏之殿下,天后娘娘的意思,是让你诛其上官一族满门,可不是让你还留下活口的。”
敏之眉头轻挑,嘴角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上官家的人,不都跪那儿吗?”
见敏之竟明目张胆地维护那上官婉儿,太监厉声道,“贺兰敏之殿下,您这分明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那上官婉儿……”
“什么上官婉儿!”还未等那太监说完,敏之沉声怒喝,“李公公,你可看清楚了,这里哪有叫上官婉儿的人!你说我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你可有证据?”说着,一步上前瞪视着那太监,眼底利芒乍现,“李公公是聪明人,说话前记得在心里掂量掂量。本王既有能耐少杀一个上官家的人,就有能耐多杀一个与上官家毫不相干之人!”
语气下浓郁的警告与威胁,惊得那太监一步后退,内心被惶恐与压抑填得满满的。
此刻上官仪也知敏之有心救上官婉儿,心中满是感激。俯身朝敏之重重磕了一头,上官仪身子匐在地上许久未曾起身。
敏之怅然闭眼,遮住眸底的那一抹水花,转身朝花厅外走去。身后,哭声不断,敏之心中长叹,轻声道,“上官大人,好走!”语落,人已走出厅外。
哭声骤然扩散,飘入空中,最后消失无声。等那太监带着侍卫退出花厅时,敏之突然感觉四周寂静得有些可怕——那种沉淀了千年的寂静,从骨子里弥漫散开。
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仿佛染满鲜血的手,敏之心跳蓦地一停,回身寻到上官婉儿后,抱着她脚步不停地往秦王府去了。
54迷惘混乱
抱着上官婉儿回到秦王府,那小女娃早已哭累睡了过去。敏之抱她去水榭休息后,刚回到书房,连衣跟着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盅参茶。
“你来做什么?”敏之压低了声音询问。
“公子,”连衣笑盈盈地将参茶放在桌上,眸底异样光点一闪而逝,柔声道,“连衣瞧公子近日神色憔悴,所以特泡了参茶来给公子提提神。”
敏之放下手中书卷,看了那参茶半晌后才道,“连衣,你在这世上,可还有其他亲人?”
连衣闻言脸色一变,目色随即黯然无光,“公子……是要赶连衣走吗?”
敏之嘴角漾着一抹浅笑,语气温和的道,“连衣,秦王府毕竟不是你久住之地。今日罪诛上官仪一家,明日或许就是贺兰敏之。你尽早离开,还可保你一命。”
“公子。”连衣猛地扑上前,隔着书桌一把抓住敏之的手,力大到手指深掐进他的手腕中,“从公子第一次宠幸连衣之后,连衣便在心中发誓,此生心中只有公子一人。”连衣定定凝视着敏之,坚定道,“连衣说得出做得到,如公子执意赶连衣走,连衣即刻自刎公子身前。”
缩手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抵在喉间,连衣平静而决绝的问着敏之,“公子当真要赶连衣离开吗?”
敏之未想他会这般举动,虽不想留下他给他希望,又怕他真会做出自残行径,心下一慌,忙道,“好好好,此事以后再议。”见连衣仍持刀未动,敏之蹙眉道,“我答应你便是,快快将刀放下。”
连衣这才满是欢喜地放下匕首,端起那盅参茶递至敏之身前道,“公子,快趁热喝了吧!”
敏之接过茶盅顺手搁在桌上,笑道,“一会儿再喝,你先出去罢。”
“公子,”连衣红唇微嘟,刚要开口说话,只听见一下人站在门口恭敬道,“公子,薛御郎评事到访。”
敏之忙道,“快请。”复又扭头对连衣道,“连衣,你先下去。”
连衣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见敏之脸色甚是不悦,只得看了眼桌上的参茶,神色异常地转身出门。临至门口,连衣尤是不放心地回头,道,“公子,那参茶……”
敏之笑道,“放心,我即刻便喝。”
“不不。”连衣大惊,话到嘴边还未说出,薛御郎已从回廊尽头走了过来。
连衣眉间紧蹙,抬眼对上薛御郎的目光时,心下一悸,再也不敢多言,慌忙扭身离去。
见连衣远去,敏之这才长声叹气,摇头道,“真真一个痴儿。”
薛御郎一脚跨进书房,顺手将门带上,笑问,“怎么,贺兰公子也有不耐烦的一天?”
敏之端起参茶喝了一口,浓郁茶香化在唇齿间久久不曾消散,“你来做什么?”
薛御郎打量着书房的布置,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道,“公子被封为仁冀秦王,薛某前来道喜。”
“何喜之有。”敏之自嘲般笑道,“不过是闲职罢了。”
薛御郎黑色的眸子里流动着碎钻般的光彩,唇畔掠着一抹似笑非笑,“是否是闲职,全看公子如何运用。”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记轧起身递给敏之,道,“这个,是三殿下近来结交的大臣名册。”
敏之接过翻开看了几页后,脸色愈发沉冷,“你为何给我看这个?”
薛御郎俯身凑至敏之耳畔轻声道,“我知道,你很想保全太子。三殿下素来敌对太子,若你能除去三殿下,天后娘娘那边,我自会替你担待着。”炙热的气流从敏之领口处溆溆灌入,在他胸口燃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
敏之忙将薛御郎一把推开,却怎么也无法平息胸口那烦躁的闷热感。
视线缓缓模糊起来,敏之揉了揉略有些作痛的额角,端起参茶猛地喝了一大口,心里才觉清凉一分,那燥热再度汹涌席来,仿佛决堤的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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