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曜霆依旧心疼,心疼到骨头里的那种疼,他宁可现在受伤的人是自己,抬起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韩笺枫清瘦的面颊:“好,我们聊聊,正好我今天有些事想问你。”
韩笺枫浅浅一笑,轻声说道:“你问。”然后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肋上传来的疼痛顺着呼吸传入脑髓,撕扯着他的神经,隐隐感觉到麻药的劲已经过了,这时候他也急需做些其他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赫曜霆拾起床头柜上的一块白毛巾,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会韩笺枫额上冒出的冷汗,问道:“笺枫,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像在宴会这种场合,梁伯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他家那个二傻子去参加的。今天我却在金公馆见到他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韩笺枫微微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这是雪莱安排的。雪莱只跟金嘉源说,寿宴的时候请梁家全家人来参加,务必要请来梁家老二,以示亲厚。这样还能显示金嘉源亲民和善,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在商界会给人留下好印象。金老爷子现在对雪莱是言听计从。将军发话,梁伯毓即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将二傻子带过来。”韩笺枫谈到正事就变得条理清晰,说话的语气也很从容。
赫曜霆若有所思道:“这样做既可以损伤到梁家的颜面,又可以分散梁伯毓的注意力。到时候他需要多照顾一个人,就无暇再提防别的。”
韩笺枫点点头:“是,梁伯毓这个人很好面子,生怕自家人在人前丢了丑。他跑来捉奸的时候一个人都没带,我才会这么轻易得手,只不过.....”韩笺枫苦笑了一下:“我没想到,那厮脾气还挺硬。竟然敢在金嘉源的寿宴上直接冲我开枪。”
赫曜霆拧干毛巾,又帮他擦把脸,轻叹口气:“我也没想到。”又叹口气,声音微弱地说道:“都怪我。”
韩笺枫虚弱地笑笑:“不怪你,哪有人真的面面俱到、料事如神呢,这是意外。再说,你不是一直让小五暗中保护我吗?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容易脱身。”
赫曜霆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忽然开口:“那个雪莱.....”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她很聪明,事情安排得也很细致,有些你我没想到的事,她都想到了。这样的人,能为我所用倒是好事,如若不能,必须斩尽杀绝。否则她心眼太多,早晚要坏事。”
韩笺枫皱着眉头,微微点了一下头:“现在还看不出她有什么外心,不过我会留意,不会什么事情都让她知道就是了。特别是雪园的事情,我对她绝口不提。”
赫曜霆微笑了一下,笑得很冷:“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那是你的徒弟,我不多过问。”
几日后,报纸上就刊登了梁伯毓的死讯,并且将“凶手”已经缉拿归案,作为头条登了出来。赫曜霆在办公室除了等到新闻头条,还等来了找上门的经理阎翰林。
阎翰林直接将报纸拍在赫曜霆的办公桌上,劈头就说:“三爷,这个人不是真凶。你跟我去一趟巡捕房,做个证,告诉他们抓错人了。”
赫曜霆饶有深意地抬头看着阎翰林:“这个人,你认识?”
“我……”阎翰林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赫曜霆接着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不然,你为什么急着要替他开脱罪名?”
“他是……他是……”阎翰林支吾着。
“他是你们阎家的忠仆是吧?”赫曜霆见她期期艾艾,直截了当地给了她答案。眼光冰冷锐利地直视了阎翰林:“不然怎么会陪同你去寿宴上刺杀金嘉源?”
阎翰林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赫曜霆冷笑一声:“你的人听到枪响以为你得手了,赶过去接应你,结果正巧遇上了将军府的守卫。”阎翰林听到这里,冷汗都留下来了,赫曜霆扫她一眼继续道:“可惜,他没有想到死的不是金嘉源,而是梁伯毓。而我之前在那里会遇到你,也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听到枪响,想要亲眼确认杀父仇人已死,对不对啊?阎大小姐。”
阎翰林讪笑了一声:“杀父之仇,三爷这话从何说起?”
赫曜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阎大小姐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三年前金嘉源带兵围剿天机堂,令尊不敌战死,天机堂大小姐离奇失踪。其实阎翰林只是化名,你的真名叫阎瑾瑜。”
阎翰林此时除了吃惊还有疑惑:“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赫曜霆很简短地冲屋角的阴影低声唤了一句:“小五,出来吧。”
凤梧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阎翰林,冷冰冰地打了招呼:“大小姐,别来无恙。”
阎翰林看见他出现吓了一跳,不禁惊呼出声:“小五!”瞪大眼睛脱口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三你前那场枪战,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显然,她吃惊并不只是因为这屋里还存在第三个人,她在这里这么久,居然毫无察觉。
凤梧没有说话,赫曜霆言简意赅地代他回答:“因为他本来就是我赫家人。”
阎翰林听他如此解惑,勃然大怒:“赫曜霆,你居然派奸细安插在我父亲身边,算计我们!”
赫曜霆冷冷一笑“阎小姐,七年前你不是也扮成小帐房烧了我的仓库吗?害我损失了不少。”说话时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己所不欲,勿责于人。这个道理不难明白吧?阎小姐,咱们俩各有损伤,你又何必那么生气?”
阎翰林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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