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粗浊起来,我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
忽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帐内探出,接着是对方沙哑低沉的声音:“拿来。”
他的声线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颤得我口干舌燥。
我立马将杯子递给他,手收了回去,没想到过了会儿他声音又响起来:“不够。”
我一愣,什么不够?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只听闷哼一声,接着便是凌乱的喘息。
“拿去。”手再次探出帐外,这次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捏着一只青色的瓷杯,可能杯子太小装不下,杯沿、杯壁甚至齐方朔探出的那只手上都沾着点点精斑。
我面红耳赤地取过杯子放好,觉得自己可能要一直魔怔下去了。
第二十三章
“啊啊!!”疼痛来得猝不及防。
金莲印发作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痛苦。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身上的骨头像是被寸寸打断,横七竖八地扎进内脏里,使本就脆弱的脏器瞬间千疮百孔。
“它在不满,它生气了。”
不知为何,当剧痛降临时,我脑海中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接着我便惨嚎出声。
我这辈子都没有听过这样凄厉的惨叫,哪怕这是我自己发出的。
模糊间似乎有人按住我的四肢,捏开我的牙关,想要将什么东西灌入我口中。但我挣动的太厉害了,他没有办法顺利完成这一动作。
耳边似乎听到有人不耐地轻啧了声,再然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在了我的唇上。
齿缝被撬开,粘滑的液体顺着舌头流向喉咙深处,慢慢平息我体内暴动的痛楚。我留恋地纠缠着对方,想要搜刮更多的液体,但很快疲惫铺天盖地笼罩上我。
金莲印的反噬磨光了我的精力,让我被迫陷入了昏睡。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四肢百骸都泛着磨人的酸痛。我咬牙撑坐起来,发现齐方朔正在不远处的桌边处理公文,察觉我醒了,瞟了眼这边:“感觉如何?”
我摸着胸口,如实回答:“感觉像死过一回。”
确切来说,是生不如死。
骨分肉离的痛,这种情况之前从未有过,难道随着时间推移,金莲印的反噬会越来越厉害吗?
那当金莲完全绽放的时候,会不会连齐方朔都束手无策?现在我已经和他全天待在一起,片刻不敢分离,喝他血吃他精,接下来难不成要生啖其肉才能压制体内反噬?
悚然一惊,我在想什么?连忙将这可怕的念头赶出脑海,内心深处却不可抑制地生出缕缕寒意。
忽地一声巨响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只见桌上原本整齐码放的文书已被尽数扫落,齐方朔脸色铁青地盯着手中一封密信,周身散发着凌冽的寒气。
“阿英!”
门外传来齐英声音:“在。”
因为太过用力,他手中的信纸完全皱成了一团:“把越惊鸿叫来。”
“是!”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消息让他如此暴怒失态,上次他这样,还是因为旬誉王的突然驾崩。
“侯爷?”我穿了鞋袜下床,小心靠近他身边。
他闻声看向我,眼角一片赤红,表情更是恐怖的令人胆颤心惊。我被他的眼神震住,僵在了原地,进退两难。
那是头怒到极致的凶兽,生人勿近,但凡有谁敢再靠近一点,或者说出任何不合时宜的话,他都会猛扑过来,毫不迟疑地将其就地咬杀。
我有些怕这样的他,没敢再靠近,维持一定距离观察着。
他可能从我眼中看到了些什么,懊恼地抬手遮住眼睛,将脸撇到一旁。
“我没事,你别过来。”顿了顿,又说,“回去再睡一会儿。”
我才刚睡醒他又要让我睡,定是不想让我继续目睹他这幅暴躁失控的样子。知道他性子傲,我不敢忤逆,一抿唇,转身重新回到床上。
背对着他躺下,我尽量放缓呼吸,做出一副要入睡的模样。
没多久便听到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虽然看不到,但应该是他将地上的文书捡了起来。
然后室内重归寂静,没有笔尖滑过纸面的声音,也没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他什么也没做,就那么坐在那里,陷入了令人心悸的沉默中。
他的痛苦是那样显而易见,我却什么也帮不到他。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仍睁着眼睛没有入睡,屋外再次响起齐英的声音,越惊鸿到了。
齐方朔没有出声,而是直接起身走了出去,压低声音说:“去亭下议事。”
他可能不想让我听到,所以选择和越惊鸿在外说话。
等他关门走远后,我翻身而起,边注意着门口动静边蹑手蹑脚挪向桌边。
我其实并没有想要偷看,但一切就是这么巧。
之前凌乱的公文已被尽数码放整齐,堆叠在桌面上,最上边是一张皱巴巴的信笺,我飞速扫了眼,一看之下心中震惊非常。
贤弟惠鉴:
日前顷诵手示,已具悉一切,奈何因羁琐务,迟复为歉。
旬誉来使,递新王旨,欲与为亲。众男间,圣意在吾。承蒙隆宠,不假深思,唯欣而允。
恐汝介怀,谨此书奉,误烦惠答。
又及,敝体如常,免念。
海天在望,不尽依依。
顺颂夏安
世愚兄涅谨启
七月十五灯下
段涅竟然答应夏王与旬誉和亲了!这一字字一句句,真可谓诛心之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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