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花钱乐了一场。
男护理将叠好放在一边的口罩重新戴上,然后他用手指在地上缓缓写道:
——你恨他们吗?
李柏舟瞥了他一眼,往后一靠,也不在意那岩壁上沾满了泥泞和青苔了:“我恨不得你们都去死呢。”
濮阳门折磨他,顾南云出卖他,男护理猥亵他,现在还有个老巫婆想弄死他。他若是有能力,这些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男护理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把头低下,在地上写道:我帮你杀了他们。
李柏舟眉一挑,笑呵呵的也不回答。
男护理继续在地上写道:让我陪着你。
“哟呵!”李柏舟哈哈大笑,癫痫发作似的抖得弯了腰。“哎呦,哎呦,不行了,太逗人了!老子真是招变态爱呀哈哈哈!”
男护理只是笑微微地看着他发疯。下垂眼里盛满柔情蜜意,大概只当对方是个淘气的孩子在撒欢。
李柏舟笑得差点背过气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停下来了,他重新坐端正了,吊儿郎当地朝男护理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男护理大狗似的,急急忙忙爬到他面前。
李柏舟笑眯眯。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李柏舟掌掴了男护理的脸。随之一脚将他踹了个趔趄。“去你妈的死基佬!”李柏舟大动干戈地咆哮起来,“还阴魂不散想跟着我?我艹你妈!”
他恶狠狠地对着死狗似的趴在地上的男护理伛偻的脊背踢了几脚。一边踢打一边口不择言地辱骂。
男护理默不作声地承受了李柏舟的怒气。
等李柏舟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的时候,男护理才吃力地转过身,伸直了身子。他温和地看着李柏舟的愤怒,满怀期冀地再次爬回对方脚边,热切地在泥沙里快速地写道:
——我可以为你杀任何人,任何人!
然后他急切地仰起脸,深深地盯住了李柏舟,眼神狂热。
李柏舟缓了气,默默地和他对视了。
良久,李柏伸出手,轻轻巧巧地拍了拍他的脸,阴沉沉地笑道:“好,只要你帮我解决了那些王八蛋,我就把你留在身边。”
☆、回报
天亮的时候,男护理把李柏舟悄无声息地带回了别墅。
李柏舟当然可以就这样远走高飞。之前他孤立无援的时候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胸有成竹了,所以他的心有了闲暇停下来清帐。
——为什么是他这个受害者要逃跑呢?他的仇还没报呢!没把这笔账算清楚,他如何能够安心!
经过了昨夜的被猥亵,李柏舟甚至生出了自暴自弃的心理。他把这种恨意几倍地扩大了,决定回报到濮阳门身上。
李柏舟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心里绕过几千几万种歹毒的手段。都是用来对付濮阳门的。但是他一会又想到,解决了濮阳门又怎样,只怕会把他后面的老妖婆也招惹过来。看濮阳门的家族,恐怕是既有钱又有势的。他一个普通学生,拿什么去跟这样的大块头对峙?
要报仇,当然就要报个彻底,不能留着笔烂帐在最后。
一定有什么方法,能够永绝后患。
窗外已经亮透了。炽烈的白光穿过拉开的灰色窗棂,投影在李柏舟刀削玉刻的脸颊上,勾勒出玉石一样冰冷刚毅的线条。
李柏舟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窗边,一把拽住窗帘,拉上。
他现在,不想照到阳光。
然后他侧过头去,静静地盯住了门。等待。
一直过了中午,在房间里用过午餐后,李柏舟才等来第一个访客。
门锁“咔嚓”一声被打开了,濮阳门红彤彤的小脸钻了进来。似乎是刚从沉闷的被窝里钻了出来,还穿着灰蓝色的棉质睡袍,头发凌乱,脚上趿拉着兔绒拖鞋。
他扫了一眼房间,一眼认清了房间内的形式,快乐地喊了一声“柏舟!”推开门,飞身扑进李柏舟的怀里。
李柏舟狼狈地踉跄了一下,靠了墙才勉强稳住摇晃的身体。他也伸手环住了怀中小小的身体。
李柏舟的嘴角咧开一抹阴测测的笑容。
心想,来得好。来得好呵!
濮阳门把头埋在李柏舟怀里,满怀信任地说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跟李柏舟告状道,“昨天晚上我怎么睡得那么沉呢?我都没过来跟你说晚安呢!”
李柏舟微笑:“可能是累了吧。”他撩起濮阳门垂落额前的几缕发丝,第一次心平气和地看了濮阳门充满依恋爱慕的眼睛。
真是个天真可爱的长相,真是纯粹率性的眼神,真是简单任性的感情。
他为什么一直执着着要把这个小东西推拒开呢?他完全可以掌控他啊,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濮阳门浑然无知地抱紧了他。嘟囔道:“我要补偿你,我要一整个下午都陪着你!我晚上要和你睡,明天和你一起起床。”
李柏舟眼神半明半昧地俯视着他。看他钻出宽大睡袍中的洁净白皙的脖子和手臂,被他掌握在手中的柔弱无骨的腰肢。手指拂去,经过的是水一般流畅的线条。
李柏舟的眼神渐渐暗沉了下来。
他既然不能简单地杀了他。那么就只能折磨他。濮阳门最害怕什么,他就用什么对付他!
他要玩弄他,然后抛弃他!让他看着他跟别人快活,却靠不近他,得不到他!他要让他为他发疯,然后把他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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