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皱起了眉头。还非要弄出一副施恩大度的口吻,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有罪恶感吗?
这时候,一声尖叫从右手边传来,在场的人全部朝声源望去,只见那三个身着青蓝校服的学生中的其中一人姿势古怪的摔倒在地,全身痉挛性抽搐起来,要不是他没有口吐白沫、除了疼痛抽筋没有其它不正常的表现之外,海姆达尔会以为他犯了癫痫。
“他怎么了?”离的最近的贝尔尼克跑过去,帮助他的两位同学控制住他。其他人也都跑过来帮忙,埃德蒙想到去找驻赛医师,但是被发病男孩的朋友拦下了。
“没用的,他这病是家族遗传,情绪大起大伏就容易犯病,除了他们家的家庭医生,其他医生根本治不了。”
“药呢?”海姆达尔大声说。他下意识的认为这种突发病症一定会有特效药傍身,就像心脏病、哮喘病患者都会随身携带急救药。
听言另两个学生立马低头翻找他的口袋,就说明确实有特效药存在。可惜翻遍了每个口袋都没能找到。
“药水呢?”病发男孩右手边的同学急得满头是汗。“你的药呢?”他大叫。“你平时不都带在身上的吗?”另一个同学仍在盲目的翻找。
浑身抽搐的男孩根本说不出话来,呼吸越来越短促,急促的吸气伴随尖锐的呜咽,一下下钻进耳朵里刮得耳膜发疼。
“莱昂!”海姆达尔突然抬眼望去,目光准确无误的投射在始终置身事外、未发一言的布鲁莱格身上。“有办法吗?”他直直看着他说。“我记得书上说墨西哥的布鲁莱格家族在魔药学方面涉猎广泛,几乎面面俱到无所不能。”
“不用说恭维话,这套在几百年前就失效了。”莱昂走过来蹲在那命悬一线的男孩身边,翻了翻他的眼皮,并用力掐住他的下颚迫使他暂停痉挛般的叩齿。“说不准这是诅咒还是毒药造成的,既然是家族遗传,说明族人们的血液混杂冲淡了它原本的固有表现,仅凭眼下信息无法判别。”
“行了,我们知道了,看在梅林的份上,求你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寻求真谛。”海姆达尔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没看到他都疼成这样了吗?!”
莱昂瞥了他一眼,淡漠的吐出让所有人吐血的大实话:“看到了,而且看的多了。”
“有办法吗?”海姆达尔追问。
“我不是移动药箱。”莱昂平静的说,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生死,即使一条鲜活的生命突然消失在眼前,他的眼皮也绝不会动弹一下。“我们家的人一向缺乏悲天悯人的使命感,您看的那本书上难道没有提到这点吗?斯图鲁松先生?”
发现情况不太妙,埃德蒙飞快做出决定:“我去找医生。”说完掉头跑走了。事实上不用他多此一举,周围的人们一发现这个问题早就去找医生了,可惜医师一般都喜欢在各处巡视,尤其是今天的所有比赛已经结束,多数医师卸下了担了一整天的压力,各自找乐子放松去了。
已经有好几个围观者对莱昂的冷漠态度表示出了愤怒,海姆达尔不得不把他的室友拉到一旁,并迅速在周围施放了一个屏蔽咒语。
“说罢,多少钱?”海姆达尔开门见山的说。
大概是海姆达尔的话触动到了莱昂的某根神经,后者终于露出一个冷漠以外的神情,他用一种海姆达尔从未听过的语言沉吟了一会儿。“光用钱财是打动不了一个布鲁莱格的。”他结束沉吟后说。
“那么你需要什么?”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我需要什么。”
海姆达尔为此费解的皱起了眉头,少顷他想到了,他飞快看了眼那正被痛苦折磨的男孩。“我想我可以答应。”仅仅犹豫了一秒钟,他颔首道。
“多么伟大的人格。”面无表情吐露讥讽话语的莱昂比任何大声痛骂者的人更令人可气,可惜海姆达尔现在没有较真的力气。
“伟大的斯图鲁松先生命令你赶紧去救人!”海姆达尔嘶哑的说。
莱昂·布鲁莱格从容的拿出金属小盒,抽出两瓶药水,当他弯腰掰开痉挛男孩的嘴巴时,右手边的男孩突然抓住他的手。“我想我知道布鲁莱格家族。”他抬眼求助般的看向海姆达尔。“您确定吗?”他语气不稳的说。
“现在再让你们回去翻药已经来不及了,还是你打算等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来的医生?”海姆达尔试图朝他挤出一个笑容。“莱昂的药水非常管用。”
听到室友如此流畅的信口开河,某墨西哥男孩挑了下眉毛。莱昂的手被松开了,那样子那男孩选择相信海姆达尔,也或许这个古怪的家族病真的十分凶险。
“这瓶透明的是用来抵御诅咒的,这瓶淡青色的是解毒的,两样都没有针对性,只有短暂的压制作用,应该足够你们回去找药了。”从前给别人喂药水时他从不解释,这次是看在斯图鲁松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的说明一下。
药水喂下去没有超过半分钟,抽搐逐渐平缓了,但没有完全停歇,这时候海姆达尔说:“快让他说他的药放在什么地方,你们当中的谁抓紧时间回帐篷去找。”
那个抽筋的男孩磕磕绊绊的说了摆药水的位置,他的一个同学发疯似的往回奔,没跑几步被人拦住幻影移形了,海姆达尔感慨成年人就是方便……
眨眼工夫,危机便解除了,当医师终于出现在事发现场时,人群早已散去,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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