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地进入这个门扉紧闭的房间,没有发出半点儿响动,甚至没有打扰到床上那两个沉浸在彼此纠缠中的人。
如果他没有发出声响,也许他们两个还要过好久才能发现房间里多出了第三个人的存在。
楚越猛地一翻身把晏怀风完全挡在身后,伸手就去摸他腰间从不离手的幻生剑,一摸才发现摸了个空,他立刻反应过来,昏迷了这许多日,那把剑大概还在自己的房间里。
看着楚越如临大敌的模样,椅子上的陌生男人动也不动,嘴角漾开一丝笑意。楚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这个人看上去有点熟悉。
明明是一张很陌生的脸,从未在人海之中遇见过。
楚越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只觉得那身段与之前他刚见到受伤的晏怀风时坐在房间里的那个男人有些相似,但脸,虽然一样平凡,却不再是同一张。
再想到刚才他接的话,楚越脑中灵光一闪,心里觉得只怕这个人就是他们此行想见的阁主无疑了。
就在这时他感到肩膀上伸过一只手来,晏怀风一手扒上他的肩,接着整个人都附上来,形成一个从背后抱着他的姿势,把下巴搁在楚越的肩膀上,带着点儿笑意说:“别怕,阁主不会对我们不利。”
温热的、带着些微高于常人温度的呼吸在耳边吹拂过,像有谁拿着根逗猫草,一下一下地撩拨。
楚越感到浑身都快起鸡皮疙瘩了,一想到也许这位阁主已经把他们两个刚才的互动全部看在眼里,现在晏怀风还偏用这么暧昧的姿势呈现在人前,真是……羞于启齿。
好在阁主并不在意,也并没有端正严肃地坐在他的椅子上,而是慵懒地斜靠着,眯起眼来打量着床上的两人。
那个动作被他做来,无端有了一种雍容的味道,连带着那张木雕泥塑一般没什么特色的脸也瞬间生动了许多。
楚越心想,那大约不是他的真容,连同上回见过的那张平凡脸孔一样,都只是做工精良的面具罢了。寻簪阁的阁主墨夜,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真容现于人前的。
楚越松了一口气,墨夜身上没有杀气,他感觉到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从晏怀风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下了床,出人意料地扑通一声跪下,默默地对着墨夜磕了三个响头。
墨夜一动不动,显然对于他来说天底下没有受不起的礼,只说:“这是为的什么?”
楚越抬头认真地墨夜,“楚越替我家少爷谢过阁主的救命之恩,若有机会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墨夜无可无不可地挥了挥手,虽然接下来说的话犹如石破天惊,他说:“是你家少爷,还是你家少主?”说完也不等楚越回答,径自望向仍在床上八风不动的人道:“韩公子?——圣门晏怀风。”
这是陈述的语气,与之前晏怀风说他是寻簪阁阁主时一样笃定。
楚越跪在床下,不知道墨夜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早就听所寻簪阁几乎无所不能,江湖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事情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可圣门远在滇南,前些天又闹过蓝衣男人那一出,墨夜何以如此肯定?
看着这两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一个坐在窗边,一个躺在床上,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寂静中仿佛有金铁相交的激烈声响,眼神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纠结蔓延,让人心神激荡。
晏怀风与墨夜对峙半晌,忽然若无其事地垂下眼睫,一伸手把还呆跪在那里的楚越拉起来,楚越一时不察,膝盖有些僵硬,直直地坐倒在床沿。
晏怀风望了他一眼,伸手给他揉揉膝盖,眼睛不看墨夜,嘴里却说:“阁主好眼力。”只说了这一句,却再没动静。
墨夜点点头,像是心领神会一样,抬手敲了敲窗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墨三。”就听房顶有细小的踏过砖瓦的声响,随即归于无声。
墨夜再回过头来,“现在不会再有人来了,晏少主找在下何事?”他嘴里问着晏怀风,目光却停留在楚越身上。
楚越一惊,连忙站起来说:“少主,属下先出去。”
晏怀风无谓地一笑,“出去做什么?”言下之意,是要楚越留在这儿了。墨夜根本无所谓,既然晏怀风信任这个下属,与他无干。
晏怀风借着楚越的帮助半坐起来,看着墨夜诚恳无比地说:“阁主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圣门发生了什么想必你也一清二楚。我们此来很想知道,寻簪阁与圣门的旧事。”
“寻簪阁与圣门没有旧事。”晏怀风话音刚落,墨夜就已经断然否决,然而他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又接着说:“有渊源的是圣门与鬼门。”
“鬼门么?”晏怀风若有所思,“鬼门与圣门的确是有渊源的,不过鬼门早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墨夜点点头,“我是鬼门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传人,当然,这与寻簪阁并无关系。”他忽然话锋一转,问晏怀风和楚越,“两位可知道妄言书是什么东西。”
晏怀风和楚越当然知道妄言书是什么东西,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任何一个江湖人不知道妄言书。这只是一本薄薄的书册,却是一本能引起滔天巨浪的书。
江湖有传言,得妄言书者,得天下武林。
写它的人究竟是谁已经无从考证,有人说是早些年的某位武林盟主,也有人说是一个隐士高人,还有人说根本就是应天地之灵气凭空生出来的宝书。
然而谁都知道,妄言书上虽然没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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