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
……等等!他在想些什么东西!他惯会装自己难道不知道么?!
形影不离十几年,晏怀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不了解?他的家人一个个都死在他手里,他竟然还在这种时候无端地关心他?混账!
晏怀风看着对面那个人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惘然一会儿悲伤一会儿愤怒,最后变成一脸决绝,他就知道,挽不回了。
楚越的个性一直都执拗,认定了的事情,轻易动摇不得。
“阿越,我已说了很多次。现在若再说一次不是我,你仍旧是不会信的吧?”
“晏怀风,你的演技总是好的,可惜我太了解你了!”
晏怀风眯了眯眼睛,望向被乌云遮去的太阳,低声自语道:“若真是了解……”
江边风大,纵然楚越武功不弱,却也没有听清楚晏怀风的这句话,只是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晏怀风摇头,“阿越,江湖险恶,从今以后,你还是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好。我已经下令,无论发生何事,圣门门下都不许追究于你。既然你执意为家人报仇,都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替他们偿命便是。我只愿你……永无后悔今日之时。”
楚越心下一惊,无端地觉得不详,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要干什么?”
晏怀风却不再说话,深深地看了楚越一眼,张开双臂衣袂凌风,就这么直直地倒入了水流湍急的澜沧江中!
所有人都被晏怀风突如其来的行为给震住了。
楚越第一个反应过来,大骇着扔掉长剑向江边冲去,等冲到水边一看,哪里还有那个蓝色的身影?
澜沧江的水流最是湍急,更何况其中怪石嶙峋,向来都有十死无生之说。若换了其他小河小溪,甚至悬崖峭壁,晏怀风都有可能诈死逃生。
可如果跳的是澜沧江……这是真真切切在求死!
楚越满脸惊慌,一边大喊着晏怀风的名字,一边就要涉水去寻,然而除了江边一点点浅水之处可以站人之外,江心根本就是无底洞。
更何况楚越根本不懂水性,差点儿淹死,好在被人拉了回来。
拉他的正是刚才出言的那个老头,只见他满脸阴沉,用力晃了晃楚越,沉声道:“你故意放他去死是不是!你原本是圣门的走狗,你想独吞钥匙?没那么好商量!晏怀风这个魔头不可能带着钥匙去死,只怕早到了你手里吧?拿出来!”
楚越全身几乎都湿了,初春的澜沧江,还阴冷得很。他满脑子浑浑噩噩,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你们!”
却见众人围拢上来,一个个都面色阴郁。
楚越有些想笑。
晏怀风死了?晏怀风就这么死了?这个他追随了一生,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男人,最后就这么轻易被他逼死了?他不能相信!
老头见他神色恍惚,更加不快,那些跟着他一起来“除魔卫道”的正义人士更是哗然。
他们大多数都是为了那把钥匙而来,如今晏怀风投江自尽,他们唯一的希望就落到了楚越这个曾经的晏怀风亲信身上。
反正四野无人,他们也无须顾忌自己的身份。纷纷围拢了来逼问楚越,楚越却始终浑浑噩噩,一言不发。
一个女子百般询问未果,气急败坏地骂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杀他全家,留下几个今天还好逼供!”话一出口才觉不好,忙伸手捂嘴。
楚越却已听得清楚明白,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握住那个女人的肩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明明看见——我明明看见是晏怀风——”
对方见事迹已败露,懒得再隐瞒,索性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说了个清楚明白。
楚越这才知道这些人觊觎那把钥匙已久,奈何圣门戒备森严,无法得手之下竟设计杀他全家又分别传信晏怀风和他进行嫁祸,轻易策反了他这个晏怀风的亲信,竟把名震天下的圣门门主逼到这个地步。
晏怀风为了救楚越的家人,原本已经受了内伤。又被他们几日几夜地追杀,根本来不及疗伤,这么拖下去,早晚不死也成了废人。
联想到刚才晏怀风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无奈,却始终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对他的责怪怨怼,楚越悔恨交加,感觉心脏处翻腾不已,一抬手竟至吐出一口血来。
鲜血淋淋漓漓地从指尖留下,落入草丛之中。
刚刚那个人,是不是也流血了?他说什么来着,“我已经下令,无论发生何事,圣门门下都不许追究于你。”
何苦替他考虑得这般周全?反观他楚越,竟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晏怀风,还说他了解他……
“喂!你若再不交出钥匙,小心我们屠灭圣门!反正现在晏怀风已死,圣门实力大减,趁机铲除这个武林毒瘤,想必武林人人都会觉得大块人心。”
楚越凝眸逼视说话之人,对方被他这么一看,竟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
楚越敛目,冷笑一声道:“你们想死,自去圣门试试。”
说毕忽然抬手勾过落地的长剑,电光火石间已逼退了挟制他的老头,一剑向刚才那个女人刺去!
众人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难,那女人狼狈地使了一个铁板桥,堪堪避过长剑,却感觉胸口一凉,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胸前氤起的红色,以及那一柄深深没入的匕首,倒抽了一口冷气,“你竟然……”
楚越冷笑一声,众人见他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杀人,全部哗然,纷纷拿出了武器。
楚越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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