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尽头出现的那个风尘仆仆的身影。立时便欢跳起来,飞奔着迎上前去,一照面就直扑进人家怀里。
“六师兄……呜呜……”
“你哭什么”
“没有……人家想你嘛……”
应崇优宠溺地拧了拧他的脸,嗔道:“你是大人了,还这么爱撒娇。师叔呢”
“在竹篁居等你。”小七擦擦眼泪,又笑开了花,“我们快走吧!”
应崇优觉得有些不对,但手被小七攥得紧紧的。无奈只能跟他前去,一进竹篁居的门,就被人张臂搂住:“小优!快来师叔抱抱……唉,半年不见又瘦了,没生病吧?”
应崇优乖顺地让殷真重重地抱了一下。这才叹了口气问道,“师叔信上说身体不好,怎么看起来脸色不错呢?”
“唉,你不知道,我真的病了,全都是被你二师兄给气病的!”
“其实二师兄只是喜欢毒舌而已,谁不知道他跟师叔的感情最深?”应崇优淡淡笑着,“您既然最疼爱他,少不得要忍耐他的缺点啊。”
“谁说我最疼爱他?我最疼爱的明明是你嘛。”殷真恨恨地跺跺脚,“你还护着他,你知不知道那臭小子背后怎么说你的?”
应崇优本不想知道,但被师叔紧紧盯着,也只好顺口问了一声:“怎么说的?”
“他说你压抑沉闷兼自闭保守,要是没人在后面死追一定是当和尚的命。说得这么刻毒,真是气死我了。”
应崇优垂下双眼,低声道:“二师兄此言虽厉辣,却也未见有错。”
“小优……”殷真皱眉瞪他,“你自己怎么能这么想?”
应崇优胸中隐痛,忙吸一口气,岔开话题道:“怎么没见大师兄?”
“他三个月前就下山任职天下总督捕去了,你不知道么?”
“天下总督捕?”应崇优微觉讶异,“没听说有这样的一个职位啊?”
“是皇帝陛下专门为他新设的,”殷真一边说,一边留心察看着他的神色,“对于老大那个正直过头,巴不得抓尽天下强贼恶匪的人来说,倒真是合适的不得了,你说是不是?”
应崇优目光一颤,撇过脸去没有答言。
“还有啊,听说一直不愿进京的太傅最近居然听从太后的懿旨,入朝面圣去了,你知道为了什么吗?”
“……不知道……”应崇优转身向屋内走去,表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是因为皇帝陛下生病了!”殷真在他身后大声道。
应崇优全身一震,脚步不由自主地凝住。半晌后,他缓缓转身,表情有些无奈。
“师叔……您总是用同样的话哄我,有什么意思呢?”
殷真耸了耸肩,“也许前年是哄你,去年是哄你,现在也是哄你……不过有句话叫‘情深不寿’,说不定再过不了几年,我就再也不会是哄你了。”
应崇优呆呆地怔了良久,细细想着,突觉心中辛酸怅惘。几乎有些稳不住。
殷真这两年只见过这个师侄几次,每次刚想提起关于皇帝的话题,都会立即被他打断,难得今天他肯立住脚步,听自己这个师叔说话,看来两年的心神损伤,也已渐渐让这孩子到了难以硬撑的地步了。
“虽然相思情苦,但皇上这些年并没有动用天子权柄搜寻你,你知道为了什么?”
应崇优眸色幽幽地默然无语,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那是因为太傅的态度一直没有转变。如果不先得到太傅的首肯,皇上纵然能禁住你的人,也终不能使你安宁。”殷真将右手放在师侄的肩头,轻轻抚摸了一下,“所以他甘受相思折磨,想以此向太傅和你表明,他的真情可以耐过时间的考验,让你们放心……皇上有时候真的好傻是不是?”
应崇优心中一痛,不由将脸侧向了一边。
“皇上真是傻,他还以为你离开的原因也跟太傅所忧虑的一样,是不相信他的真心可以持久,所以千般表白,万种誓言,却没有半句打在你的心上,”殷真摇头叹道,“他哪知除了他以外,你也是一个痴儿呢?”
应崇优依然闭口不言,但却抬手掩住了自己的面庞。
“由于感情的缘故,你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史上最十全十美的君王,害怕因为自己的这段情缘,而使他赫赫英主的声名蒙尘。所以你决定离开,是不是?”
“师叔……”
“可是你也错了。爱上男人也许会使他在后世俗论中成为一个不那么完美的皇帝,但那是他并不在乎的东西,你为什么一定要替他在乎,甚至准备为此付出牺牲自己幸福的代价?”
应崇优紧紧咬住下唇,齿痕殷殷,好半天才低低道:“也许再过些日子,他就会稍稍恢复,只要我能忍耐性不见他的面,终有一天他会忘记……”
“如果他不能忘记呢?”
“……”
“就算二、三十年后,时间冲淡了你们彼此的痛苦,他终于不再思念你,在宫中安静地死去,成为史书上一位毫无瑕疵的帝王……那真的就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值得你们付出几十年相思刻骨的代价吗”
应崇优闭起眼睛。睫毛上慢慢盈出细细的水滴,滑过眼角。
殷真用手捧住他的脸,拇指轻动,擦去那温热的泪痕,擦着擦着,却突然用力,在他脸颊上狠狠拧了一下,“看着两个相爱的傻瓜朝着不同的方向拼命努力的样子真让我受不了。虽然说苦难会让爱情显得更加甜蜜,你们苦了两年也该够了吧。”
应崇优抬起削瘦的脸庞,摇摇头,“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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