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在一大片楼阁上方缓缓盘旋散去。我脸色一变,迟疑了两下,拉着苏球球往那边飞。
我感应得十分清楚,那黑云中分明是极浓的魔气。
我刚刚飞过去,就看到那里已经聚集了数十人。
他们一致都看向了我,那眼神……简直让我心惊肉跳。但我明白我不得不来,来了是要被群起攻之,不来,恐怕嫌疑更大,我在暗处没法控制事态发展。
“魔道小儿,老夫早就看破你心怀歹意!!”
一个白胡子老道首先嚷嚷出来。
他话一落,基本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同仇敌忾。
“赤离君好狠的心,竟然杀光古钟派来行共十八人!古钟派虽不是名门大派,但如此深仇大恨,就由我们正道共同来讨回公道——”
“林门主说得极是!这魔头实在欺人太甚!”
……
我看他们一个个说得慷慨激扬,却没人傻得直接冲上来对我动手。
苏球球气得就要抬手,我冷着脸拉住他。
我说:“那什么劳什子古钟派,本座从未听说过!你们怎知不是你们正道中的奸细,使了魔道的法器杀了那一行人!”
“魔头休要以邪道之心揣度我正道之人——”
那老道才说了半句,突然停住了。
一个人走上前来。
“赤离魔君,长白、长青二位宗主,在下倒是别有些见解。”
那人一袭朴素灰袍,背着一把大剑,看着仪表堂堂、正义凛然,正是那万剑山山主柳重山。他看了一眼人群最外的长青他们,又看向我,神色自若道,“来凤苑中宾客众多,那凶手竟能不知不觉中布下魔气大阵,使人营救不得,又仅仅数十息就杀光古钟派足足十八人,恐怕不仅仅是魔道高手那么简单。”
我死死盯着他,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魔君与应天剑宗二位宗主来往甚密,又独有一住处,来往自然神秘……若是我们正道中出了叛徒,杀我等同胞岂不是易如反掌!”
我“锵——”一声,赤霄剑出鞘三寸。
柳重山却不慌不忙,“魔君即使要杀人灭口,也要看看如今形势,究竟是你魔道之人势大,还是我正道之人占上风——更何况,魔君是不是也该考虑应天剑宗的立场?”
我咬牙瞪着柳重山。
……这小人,这败类!我不信他这一番话不是深思熟虑后的。
我又忍不住转眸,去看向长青。
长青也在看我,那眼神,竟然复杂至极,我从来没看过出尘如谪仙的长青露出过这种神色——我突然意识到我此行带来多大麻烦,无论做这事的是谁,所要针对的是谁,此刻这复杂难解的局面都是我胡闹带来的。
……我心里真是疼到了极点。
我觉得我此刻都快哭出来,但又有种陡然间心灰意冷的感觉。可笑,我不如不来,我何必伤人伤己,叫别人看到我的狼狈。
我冷笑一声。
“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便叫你看看!”
刹那间赤红火焰“轰——”地充斥视野,赤霄剑在我手中厉啸,我直接拔剑砍杀上去,那柳重山一瞬意外,猛然拔出大剑与我战在一处。我气红眼,招招都是狂砍猛杀狠辣至极,几乎把他砍得一时毫无招架之力!
“——你看我杀那古钟门一行人,要不要得了数十息!!”
【二十九】
我刚刚开始发飙砍人,正道那些人也开始冲上来了。
“魔头休得撒野——!”
我杀红眼了,没什么心力去管那些人,苏球球大喝一声,手里动几下,“轰!”“轰!”“轰!”几声爆炸在人群面前响起。他手里高举一大把雷震子,喝道:
“不想出什么意外的话,还是让少主和柳山主单独切磋片刻吧!”
来冲上来厮杀的大多都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马,被这一炸几乎都踌躇起来,我当即专心砍人。然而这时候柳重山渐渐习惯了我的攻势,他一开始还是被我突然发难吓到,现在放开了手脚,终于和我缠斗起来。
……我咬牙一剑出去,将他逼退十数丈。
我有心继续打下去,但是我刚举剑,一道凌厉剑光从天而降,轰然插入我面前地面中。然后这剑光消散,长青走过来。
他没有看我,只是轻声说:“……少主莫要发疯。”
……发疯?
我委屈得要炸,他居然说我发疯?!
长青看向柳重山,竟然是拔出了剑。
“千年前家师便是为歹人污蔑,含冤而死。不论今日之事是否为魔君所为,我应天剑宗于此没有半分瓜葛,还请柳山主莫要信口胡言。”
他一扬手中长剑,猛地一道剑光刺入地下。
“哗——!”
像是墨水滴入清水,这雪白剑光瞬间染亮青石地面,刹那间,一层灿烂白光平地升起,聚拢为一座繁复庞大的法阵,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二宗主!这是什么意思——”
长青神色平静,言语却并不如何温驯。
“我同魔君的意思一样——我在这穆云山若要杀人,如何需要那般麻烦,数十息?可笑!数息便可。来者是客,我也不愿多伤了和气,不过,若是诸位不识好歹,我也不介意就在今日就此翻脸——我说到做到!”
“你这是欺人太甚!”
“我便是欺了,又待如何?”
长青冷笑一声,“我应天剑宗根基尚欠,无牵无挂,诸位动手之前还是多思量片刻,为了一些捕风捉影的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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