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天虎说:“你有什麽手腕只管一股脑使出来!想来也不过就是王胖子的裤腰带──稀松又平常,能将你二爷怎地?你当这世上所有人都像你这小白脸孬种软骨头一般?都是打碎了的枕头透著糠呐!”
宗瑞是又生气又觉得可乐,气得是他未免太胆大竟敢三番五次破口大骂当朝王爷少千岁,想乐是听了他满嘴的俚语土话,说的可真有趣得紧。宗瑞自小生长在皇宫大内锦绣丛中,什麽时候听过又是王胖子裤腰带又是露糠的枕头的?
宗瑞想了想,把脸一沈,说道:“大胆贼囚!胆敢辱骂本王!好大的胆子,来人!与我除尽衣衫,让这顽固匪徒尝一尝夹棍的滋味!”
下面的执刑官一听,(口霍),这事儿透著新鲜,没听说过上夹棍还得把人扒一光(月定)的。
但王爷金口玉言,哪个敢不听。一帮人上前三下五除二,把彭天虎扒了个精光。
宗瑞在上面瞧著,目不转睛,黑眼仁白眼球都牢牢黏在彭天虎身上了,眨一下眼都怕少看了一分毫,心里面欲火中烧,鼻息都有几分粗重了。但见彭天虎浑身上下都是雄赳赳的健硕肌肉,运一运劲儿鼓起来跟小山丘似的,铁铸的一般,肩宽胸阔,臂膀魁伟,肌肉虬结,狼腰收拢两侧,两条腿上全是邦邦硬的腱子肉,胯下悬著好一根叱吒雄伟的行货。简直要把宗瑞打从心眼里把他爱死了。
只是讨厌手底下这些人好没眼力见,这个时候手脚这麽利索,宗瑞还不曾挨排仔细瞧个够,彭天虎就被面朝下按倒在地上了,只落得个背後风景入眼,好在还有昨儿得见过一见之下便让人千想万想,想摸一摸捏一捏,想仗剑驰骋深入虎穴,想巫山云雨遍洒甘露,沈醉不知归处的那一处好所在了。
这一看,宗瑞立刻动了真怒,霍然坐起,脸色阴沈如罩寒霜,眼神能把人冻住一般,自然是因为他看出了昨天留在彭天虎身上的棍伤被人动了手脚。
宗瑞眼神中露出许多狠戾来,站起身,厉声问道:“贱种,我问你,是谁与你褪了衣裤刮血散瘀?”
彭天虎头也不抬,说道:“什麽散瘀?我不知道!无人与我做过什麽。”
宗瑞神色愈凛,冷笑一声,说道:“还敢诡辩!昨日刑毕後,我不曾差人与你刮血散瘀,晤了这一夜,怎的不瘀肿得越重反而消褪了?你不知你家千岁爷是用刑的行家里手,如何能瞒得过我?你才来几日,便先学会背地里与人勾搭了,私与了哪个奴才?你从实招来,也还罢了,若是还敢维护那奴才,定要将你仔细扒下一层皮来!”
彭天虎听他吵嚷,只是烦得很,也无心去细听他都讲些什麽,只听他後面“背地里勾人,私与人”都骂出来了,更是不耐,喝道:“你自像个鸟人一般絮叨些什麽?我与你什麽话也没有得说!”
宗瑞怒道:“好贱种!来人!与我狠狠夹起这个贱货一堂!”
掌刑的不敢耽搁,当下就把刑具摆上,把彭天虎一双脚踝搁到棍上,把两端的木榔头搁到凹槽里,喊了声:“过刑!”左右两边各有两个凶神恶煞的执刑手,挽上巴掌宽的皮绳,晃开膀子,卯足了劲儿往前一拽,紧上这夹棍,嘎扎扎这个夹棍一走,就死死把两边脚踝骨都活生生碾上了,执刑手一紧刑,棍中拢夹死碾,骨头都咯吱吱作响,这个罪可就没边了,简直是活人受死罪,坠入了活地狱一般。
夹棍在过去那是重型、酷刑,按道理不是说随便就能使的,就算是滔天大罪的强贼过堂,那也有说道,仅限於“热审”时才能用,而且“重案,不输实情,始用之,不得过二次。”强调得是大案要案才能用,而且不能多用。因为这种刑罚实在太遭罪太惨烈,生生硬碾这骨头,那痛得都直入骨髓。
彭天虎是汗如雨下,浑身大汗珠子像断了线似的顺著後脊梁往下淌,他是钢牙死咬,咯吱吱上下牙碾得直响,牙龈嘴角都见了血,死命咬牙抗刑。这刑走到八分,彭天虎是身子一颤,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双目失神,就闭过气去了。掌刑的一看,都晕死过去了,过来准备上前松刑。
宗瑞寒著面孔,心里头还气著呢,说道:“不准松!今天不让这个贱货吃些苦头,惯了他的下次,他也记不住自己到底是个什麽东西!来呀,给我敲!”
掌刑的一听,哎呦喂,这位少王爷是个大内行啊!比咱们都懂得这里面的门道啊,连夹带敲,铜筋铁骨熬成汤。再硬气的汉子碰见这招那也算完,再英雄人物也熬不住这十八般地狱的苦楚啊。这手腕是真高,这心也真够狠的。
这个敲是什麽呢,这是当年东厂太监发明的一个毒招,即是将犯人上了夹棍之後,再敲其胫骨,一敲之下,痛彻骨髓。这个罪可太大了,惨不忍睹,当年多少忠良英雄陷入东厂囹圄都熬不过这一招去。
王爷发话了,掌刑的不敢不听呐,就寻了一根长棍,上来敲刑。敲了两下,彭天虎硬生生痛得醒了,勉强睁开双目,闷哼了一声,已是痛极。掌刑的又敲了十余下,彭天虎死去活来,汗水在地上都积成一滩了,双目紧闭,又昏死过去。
掌刑的一看,停了手,等著宗瑞吩咐。
宗瑞说:“泼醒他,我问一问这个贱骨头肯不肯说了,若是肯了,就饶他这一遭。”
一桶冷水浇下来,彭天虎渐渐醒转。
宗瑞看著他,见这样一个雄伟的硬汉赤身露体汗透全身趴在堂下,肌肉因剧痛死死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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