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误会了何英。所以信与不信间,庄云卿选择相信,毕竟两个徒弟还在眼下,总归闹不出大事。
就当是他二人耍闹不慎受伤,庄云卿训诫过后,余燕至并未受罚,何英也不算受罚,只是比受罚更难熬些罢了。
余燕至牵着秦月儿朝山下走去,何英不紧不慢地跟着,末了揪了把秦月儿的小辫子。
秦月儿摸着后脑勺回头看他。
何英指头朝她脸蛋上一戳,似笑非笑道:“你昨天刚吃了我两个梨,今天就向着他?”
秦月儿眨着大眼睛,仰起小脸在余燕至和何英之间看了看,她是真笨,长得水灵灵却没半点聪明劲,“梨我吃光了,没给燕至哥哥。”
何英早知道她是笨丫头,脑袋里只记得个吃。
余燕至扯了扯秦月儿,一言不发地又拉着她往前走去。
何英受了冷遇,目光凉凉地望着那一高一矮两个背影,心里想,他也没少给秦月儿好吃的,秦月儿怎么就偏偏喜欢余燕至?他倒不是多爱这个师妹,就觉得对方养不熟,小白眼狼一个。吃了他的,撂嘴就忘。
回到哑巴婶住处,秦月儿又声泪俱下学了遍,反正她说不清,含含糊糊来去就那么几句话。哑巴婶只听明白一点——余燕至受了伤。她心疼地看那包好的手,然后进灶房炖冬瓜猪脚汤了。
何英不敢“违抗师命”,他往日几乎不进哑巴婶的屋子,如今却像个小跟班似的寸步不离余燕至。
余燕至跟秦月儿坐在床边,隔着张矮床桌,上面摆了几样剪纸,是余燕至剪给她的。何英站在屋角,盯着纸窗上贴着的两只小兔子看了半晌。
汤炖好了,余燕至和何英去了灶房。
余燕至右手虽疼,勉强也拿得起勺子,何英谨遵师嘱,抢过勺子就要喂余燕至。他舀起块大冬瓜,笑微微送到余燕至嘴边,余燕至垂着眼帘一口吞下。
“好吃吧?”
余燕至点头。
其实从不吃冬瓜的是何英,可他见着别人吃心里就痛快,然而余燕至真吃痛快了何英又不高兴,他想这冬瓜有那么好吃?何英又舀起块,吃了一小口,立刻唾了出去,把剩下的塞进余燕至嘴中。
除了冬瓜还有猪脚,何英喂他一口,笑道:“吃什么补什么。”
把那碗里的肉菜喂光了,何英舀起勺汤自己喝起来,喝了口,又喂余燕至。
余燕至朝他扬了扬下巴,意思让他再喝些。
何英把勺子朝碗里一丢,坐回长凳,轻飘飘的目光就放了出去,“你丈母娘熬给你的,我凭什么喝?”
何英的话,余燕至听着糊涂,反正何英不高兴根本不需要理由,余燕至端起碗便将汤喝了个一滴不剩。
第 11 章
11.
布巾丢进木盆,何英使劲搓弄两下,拧干后扔向了余燕至。
余燕至单手撩开,擦拭一把,走上前便要端起木盆。
何英夺过,盆中的水左右晃荡地泼洒出了些,他偏首看向余燕至,道:“师傅知道了,我可要受罚。”
余燕至目送他走出房间,坐回床边,动作缓慢地褪去鞋袜。他盯着赤脚琢磨,虽说是碍着师傅的命令,可若以前,何英定然不肯低头,如今的变化是因为何英没那么恨他了吗?
余燕至年纪不大却已劳神费心,他希望何英心中的仇恨能一日日淡去,他与何英可以回到最初。
进屋后何英将木盆放到余燕至脚边便退出许远,他转身走向窗前,从袖子里摸出了张彩纸剪的兔子。
余燕至抬眼望去,那兔子他再熟悉不过。
何英看起来很高兴,他们屋里没有糨糊,何英伸出舌尖舔了舔彩纸背面,然后将兔子贴上纸窗。他全然不觉羞愧——这兔子是从别人那偷来的。
余燕至垂了眼皮,一时也不知心里什么滋味,他没剪过小兔子给何英,他还没来得及剪何英就恨上他了。
何英满心欢喜地坐到了余燕至身边,踢了鞋,褪去布袜,把脚也伸进了水盆。他们常年用凉水洗漱,如今初春之际,何英怕冷,便将双脚踩在了余燕至的脚背上。余燕至抬起只脚,撩了些水洒在他脚面,何英不满地将他重新踩进水里,狠狠捏住他的手,道:“冰!”
右手猛地刺痛,余燕至不禁就要挣脱,何英也是一怔,连忙松了开来。
“有那么疼?”何英盯着那伤处,似乎不以为意。
余燕至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何英轻哼了声,无所谓地捉起余燕至的手放在掌心,他看那裹了几层的白布又看余燕至,感觉有些别扭,他想他是被师傅训诫过要好好照顾余燕至,并不是真的心疼对方。
晚上躺进被窝,何英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实在睡不着,便将双手移入腿间。几个月前的清晨,他初次体验这种感觉,之后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自渎。他仿佛天生不知羞耻为何,只觉十分舒服,所以玩弄起来颇为得趣。可今日抚摸许久也不见兴奋,便无可奈何地停了动作。
手脚冰凉,何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当年虞惜体弱多病,何英三岁前几乎是要养不活,跟随庄云卿后才渐渐有所好转,然而终归先天不足,吃不得苦,受不得罪。
何英咬了咬牙,摸黑爬进了余燕至被窝。
余燕至睡眠向来浅,何英一身寒气地钻进,他只迷糊了片刻便转醒过来,待头脑清楚了些,余燕至翻身向外挪去。
何英立刻拉住他手臂,牙关还在打架。
余燕至轻声道:“我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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