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一翻,逼他松手,柳钟意脸色微白,却硬是不放,另一手执了匕首向他胸口刺去。
谢橪侧身避过,抬手欲拧住他的手腕,柳钟意却将一柄匕首翻出寒光烁烁,反倒险些在他臂上割出几道血口。
谢橪眉头一皱,松开那柄长剑,翻掌打向他肋下。
柳钟意也松了手,握拳护住掌中伤口,顶在他掌心,将这一掌接了下来。
不料谢橪五指收拢,大力捏住他的拳头,足下一挑,将跌落在地的长剑踢起,以左手接住,双臂交错,一剑刺向他身后的袁青峰。
这一下猝不及防,柳钟意匕首刺向他小腹,欲要逼他撤剑,谢橪却是足下一点,同时松了他的拳头,一个翻身落在袁青峰身前,长剑同时刺入了那人心口!
柳钟意回头,只见那剑尖透体而过,淅淅沥沥的血很快染红了脚下的地面。
心头紧绷的弦霎时间断裂,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而谢橪一时也没有动,只是看着眼前浑身染血的人,心底泛起沉重的疲惫感来——
他的仇,这算是报完了罢。
血债血偿。
谢橪看了一眼袁青峰身后那似是失了一贯冷定的青年,缓缓拔出了长剑,静静看着面前的人失去支撑倒了下去。
柳钟意似是这才猛地回神,连忙上前接住那倒下的身躯,鲜血顿时染得满手都是,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眩晕。
谢橪并未对他出手,只是静静立在那里,任由剑上的血迹渐渐凝成血滴,落在地上发出极为轻微的声音。
冤冤相报,永无尽时。
如今,也该轮到他来承担那些仇恨的矛头了。
☆第36章 岂到白头长只尔
不远处的刀剑交击声依旧激烈,柳钟意将袁青峰的身躯缓缓放在地上,手掌扣紧了已被血色沾染的匕首,站起身来,抬目看向谢橪,面上已然恢复了冷定。
谢橪剑尖斜指着地面,不动声色的回视他。
恰在此时,停在一旁的马车中传来几声响动。
谢橪眉梢一挑,往那处看了一眼,柳钟意就趁他分神的那一刹欺身上前,刃口直取他颈项。
谢橪只得收回注意,迎上他这一击。
两人拆了几招,马车处传来一声迸裂的响动,柳钟意攻势更急,匕首之上寒光烈烈如同流银。
谢橪眉头皱起,仔细应付着,寻着一处破绽,猛地提剑刺去,柳钟意似是没料到被他寻着错处,怔了一瞬,连忙侧身一躲,长剑险险擦着脖颈过去,划开一道淡淡的血痕。
两人几乎是错身而过,离得极近,柳钟意目光从匕首上移开,抬眼看向他。那双眼实则线条柔和干净,眸光清冽,但谢橪仍能觉出其中的冷漠凌厉。
他心下隐约觉得危险,但不待任何动作,一团褐色的轻烟已在二人之间漾开。
谢橪闭气时已晚了一步,只觉出那味道十分苦涩,隔着那道轻烟,隐隐见那人唇角冷冷抿起。
两人擦身过后,谢橪便知方才柳钟意是故意露了个破绽引他动手的,只是一般的毒药对他来说毫无效果,现在他倒也未觉有什么不适之感。
来不及细思,只听又一声爆响,那辆马车车身竟是爆裂开来,碎片木屑四处飞散,而骏马亦是受惊,长嘶一声,飞快撒蹄飞奔。
一人自马车的残骸上跃下,翻身在他们面前站定,一袭蓝衫迎风而动,而一边手腕上犹自缠着铁链,正是柳钟情。
柳钟意眼眸微微一亮,原本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
谢橪亦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这人,心中的情绪一瞬复杂难辨——
时隔五年,他再度见到这个人这副样子,犹如尘封的宝剑再度出鞘,不再被桎梏囚禁风华,而是锋芒毕露,寒光逼人。
那一瞬他心中竟涌起一丝后悔,其实这五年,他从未真正得到过这个人。
柳钟情就该像现在这样,冷硬、骄傲、锐气逼人,连弧度漂亮的眉眼亦如刀口一般锋利。
这才是真正的他。
柳钟情眉目微动,视线四下一扫,其实从方才在车中听到的声响亦能猜到七八分,只可惜,他始终迟了一步。
给了柳钟意一个安心的眼神,柳钟情转向谢橪,冷声开口道:“谢橪,我说过,你我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谢橪点点头,竟是笑了,道:“我记得。”
“就在今日。”
柳钟情凤目微眯,飞身而起,柳钟意见状默契的将手中匕首抛出,柳钟情凌空接住,用上内力,斩断了腕上的铁链,随即便挥刃向谢橪袭去。
谢橪抬剑迎上他这一击,顺势后移几步,化开一部分力道,唇角微勾,道:“我等许久了。”
五年,他竟又有了与这人一战的机会,原以为,自从自己废掉他武功的那日起,便再无可能了。
五年间偶尔也会回想起当年他们尚未陷入仇恨的困境之中时,偷得半日空闲,过招比试,大多带着试探的心思,玩闹的意味,有时也会酣畅淋漓的一决高下。
只是,往事不可追。
终究只剩下如今的残局。
剑刃铿锵,寒光如水,两人皆是全力以赴,一时间尘沙飞扬,刃风卷起落叶,犹可伤人。
两人打斗得甚是激烈,不由得往旁边更为开阔的赤月湖畔施展开来。
柳钟意凝神望着,见柳钟情武功突破原先的境界后与谢橪比斗毫无颓势,这才稍稍放心,转身看向温衍那面,只见那人虽被几个死士困着脱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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