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丝毫没有察觉到殿外的两人。
一身绝白的人看着对面那人黯然神伤、迷惘凄然的神色,心中五味俱全,不知如何安慰,唯有唤一声:“倦莲……”
文曲并不了解无燃,然而他看到倦莲的神色,已知殿中那人答应与否了。
他的呼唤并没有引起红衣人的注意,红衣人仿佛陷入梦境,只是低声喃喃:“无燃……无燃……”
雪魔无法,只得将他带到离惊鸿殿远些的地方,低声道:“倦莲,放弃吧……这一世,他依旧会让你伤心。”
“放弃”二字似惊醒了红衣人。
他蓦地定住,一言不发,良久才惨笑:“不可能……我明知他心系于我,勉强自己作戏,若还要袖手旁观,没用地等着下世轮回……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那你要怎么办!”莫惊心狠狠抓住他的肩头,恨不得将他敲醒,最好忘掉无燃,“难道你要阻止吗!命盘之事非同儿戏,关乎六界存亡!”
“所以我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与许帝周旋?!”红衣人语气愤怒,却面色苍白,紫眸黯淡。
他挣开莫惊心的手,语气坚决:“我要为他逆天改命!”
莫惊心一时哑然,万分心痛:“你疯了!你可知逆天改命的下场?那绝非你可以承受的!”冷漠的魔界右君气势迫人,威压全出,企图逼迫他放下这个不明智的决定。
倦莲微微冷笑,不语。
莫惊心急了:“就算你不为自己想,那无燃呢?无燃现在是凡人之躯,命盘的业力报应在他身上,难道你要等他魂飞魄散了才后悔?!”
倦莲一怔,无力般瘫软在地,语气茫然倦怠:“无燃……”
莫惊心语气恨恨:“虽然我不愿夸他,但我还是想说,无燃之所以答应了仙界的请求,也是想到这一点,不希望自己魂飞魄散,无法再入轮回,更不希望危及魔界,危及到你!”
如梦初醒。
倦莲望向惊鸿殿。
似透过窗棂朱墙,看到那人清雅隽秀的容颜。
月色如霜,倾洒于殿门外,空明如水,清冷一如那人淡淡眉目。这一刻,他的心静了下来,千般思绪都隐藏深处,只有思念与牵挂慢慢涌出,盈满胸口。
良久,他默默笑了,笑意复杂,似喜似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莫惊心半信半疑:“如何?”
“灭许扶鄢。”
无燃,你的决定即是我的决定,你的心之所向,也是我心之所向。无论你要做什么,别忘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如我要做什么,你也会在我身边……
天下命运,挽澜之责,我与你共负!
红衣人站起来,语气平静,眼里戾气深重。
他明明没有多说什么,莫惊心却怔住了一瞬,恍惚想起那日,魔君战败,众仙来攻,一向恣肆玩世不恭的人却一肩挑起撤退重任,即使后来遭遇众仙围困,却依旧噙着不服输的狂妄笑容,满手血腥,却惊世绝艳,足以诱人万劫不复。
无燃,你何其幸运啊……
竟能得他如此青睐!
☆、悲凰(三)
第二天晚上,许帝又一次去了惊鸿殿。
七皇子只是静默坐于桌前,许帝凝视他许久,正要靠近,七皇子淡淡道:“来日方长,许帝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许帝不觉笑了:“朕不逼你,可是朕也想要个期限。”
对方宁静的眉目淡漠清冷如常,只是望过来的黑眸在红烛映衬下,有一丝流红暗转,恍惚一点妖异,动人心魄:“隐珲自请修佛,不知许帝可允?”
许帝干脆道:“好!”
若他真是一心向佛,无心于政,许帝反倒求之不得。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若有一天,七皇子的存在和许连的强盛有了冲突,他还能不能硬下心肠杀了这个风华绝代百年难见的七皇子!
第三天,一卷卷佛经要义被陆陆续续搬入惊鸿殿。
“只要别背叛我,无论你要什么,说一声,我就会为你取来……”晚上,温热气息吹拂到耳后,许帝在他耳旁低沉道。
第四天晚上,许帝看着他读佛经直到读累了睡着,看了一夜。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夜夜如此。
许帝从不说一句话逼迫于他,甚至是惹恼他,但那犹如实质的火热目光却一直追随于隽秀淡漠的七皇子。每天早上,晨露未干,夜色尚晓,七皇子偶尔因惊梦醒来,总能看到床沿边有一个明黄色的高大影子,背影深黑。更多的时候,许帝在他未醒来时就已经悄然穿衣上朝,用铁腕手段压下无数对七皇子和皇帝异样行为的质疑议论与反对声讨。
尽管几日后,七皇子的亲妹妹徽真公主被封为清妃,但每个后宫人都知道,许帝从来没有去过清妃的寝宫。事实上,许帝再也没有宠幸过任何嫔妃。
可是文凰态度依旧如初,不悲不喜,无情无欲。
暗地观察这一切的文曲有些按捺不住,问文凰:“你……是何意?”
对方只淡淡答:“他乃一介帝王,坐拥江山美人,阅尽无数。”
文曲似有些明白了:“所以……轻易得到的,他不会珍惜多久?”
“我若要做,便要做个彻底,决不允许失败。”漠然的语气里有一种轻描淡写的坚决与自信,轮回百年的佛陀眼波似虹,流光溢彩,竟然十分动人。“当他深爱上文凰时,就是你们的计划开始的时候。”
文曲怔了一瞬:“尊者……”他看着面容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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