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那姓顾的还挺有良心。外头虽然也能找到人陪着下棋,但总不如自己养大的孩子放心。看在他这么懂得孝敬自己的份上,换掉阿桂和阿杜的事就不再同他计较了!
一局下毕,阿杭数了子,果然是夏拓赢了两目。阿杭察颜观色,早就看出夏拓不是诚心想下棋,这时不等段云熙吩咐,便风卷残云一般将棋盘收拾的干干净净。
夏拓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对段云熙道:“让他进来吧。”
夏正桓在公馆门口站了四十分钟,终于等到有人给他开了门。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冻僵的手脚,一言不发地跟着段云熙进了大厅。
“八叔。”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这么喊了。算起来两人没差几岁,但夏正桓浓眉大眼,面相老成,看起来反倒是他这位八叔显得年轻些。
夏拓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刚才有些事情耽搁了,对不住了,坐吧。”
夏正桓依言坐下了,良久才开口:“八叔最近身体可好?”
夏拓看他一眼:“好。”
夏正桓凝重的点点头,又不说话了。非但不说话,连看都不看夏拓一眼,仿佛是专门来他这儿“坐”的。夏拓揉了揉太阳穴,打起精神陪着他坐,心里嘀咕了一句:“模样已经和他爹像了个七八分,想不到连性格更像,都是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闷嘴葫芦。”
两人干坐了十来分钟,夏拓实在受不了了,长叹一声:“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照直说吧。”
夏正桓酝酿了一阵,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是同心百货出了点问题。”
夏拓听了直皱眉:“生意上的事,我可管不了。”
夏正桓停了一停,续道:“有一批货,原本订好两天前送来,但到今天也没有消息。”
夏拓一翻白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夏正桓恍然不闻,继续不依不饶的解说:“现在客人们已经闹上门了,再耽误下去,恐怕……”
夏拓愤然将他打断:“这些跟我无关的事就不要废话了!”
夏正桓仍然不紧不慢的道:“我差人向供货商打听,得知是有人出了更高的价,将那批货买断了。”
夏拓忍无可忍:“你到底想说什么?难不成要我帮你杀人放火吗!”
夏正桓低下头,看样子似乎又在酝酿了。夏拓觉得和他讲话实在太费劲,索性往沙发上一靠,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夏正桓说:“买下那批货的人,是沈恪。”
夏拓终于听出了名堂:“总之就是沈恪抢了你的货,还让你下不了台,是吧?”
夏正桓点头,惜字如金:“是。”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找沈恪谈一谈,希望八叔安排一下。”
夏拓知道他来找自己,一定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自己若再不搭把手,未免过于不近人情,何况夏柏死的早,也谈不上有什么怨恨,便道:“好,我去同他说说,有了消息就告诉你。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这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夏正桓终日绷着的一张脸终于有了松动:“多谢八叔。”
事情谈妥,夏正桓便有要走的意思,夏拓巴不得他早点滚蛋,但嘴上还是假情假意的挽留:“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吃了晚饭再走吧?”
夏正桓刚起身,听他这么一说又坐下了:“那就麻烦八叔了。”
夏拓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
所幸十分钟后,事情突然有了转机。段云熙从听差那得了消息,跑来对夏拓道:“夏先生,两位侄少爷来了。”
夏拓正憋的心慌气短,听了这消息简直如释重负:“好,快让他们进来!”说罢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夏正桓:“看来今天也是巧了,你们也许久没见,正好大家一起吃个饭罢!”
夏正清费了半天劲,才哄得夏殊言随他一道来见夏拓。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门,刚喊过一声三叔,就看见夏正桓黑着一张脸,四平八稳的坐在夏拓身边。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开始眨巴眼睛。夏拓见他二人连扇动睫毛的小动作都一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两个!还不快过来,跟大哥问个好。”
夏正清连忙一扯夏殊言,两人一齐道了一句“大哥好”。
夏正桓点点头,客客气气的回话:“六弟、九弟,好久不见。”
夏殊言因为年纪小,从小又跟随父亲住在别馆,对那一大家子亲戚都没什么印象,只有一种笼统的讨厌。夏正桓虽然在小一辈中排行老大,对他而言却只是个见了几面的陌生人,喊过一声大哥之后,他便失了耐性,开始东张西望的打量夏拓的这座公馆来。
夏拓知道他坐不住,悠悠的开了口:“前几日,杜有德送了我一只八哥鸟,还会说人话呢。”
夏殊言一听便来了兴致,连声问:“真的吗?在哪?”
夏拓朝段云熙使了个眼色,段云熙立刻心领神会,带着夏殊言到院子里看八哥去了。
夏正清见他跑远了,回过头对夏正桓道:“大哥这几年过的还好吧?”
“挺好。”
“嫂子和梦霖也都好吧?”
“也算好。”夏正桓淡淡一笑,表情也放松下来。“梦霖下个月就满六岁了,我打算尽快送他去念小学。”
夏正桓对夏正清的感情一直颇为复杂。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老宅子里,听惯了三姑六婆搬弄是非,对这个私生子出身的堂弟不大看得上眼。叶锦相貌再美、名气再大,也终究不过是个戏子,堂堂夏家二少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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