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低地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重新取得皇上的信任。有皇上在,那些大臣们闹不出什麽。此事还要司使大人出面。”
“我?”孙季禹拧眉,“我还能做什麽?皇上根本就不见我。”
伊重人淡淡道:“皇上只是在气头上。别忘了,皇上现在最宠爱的是谁。”
孙季禹和张忠两人的眼神瞬间暗沉,张忠出声:“琴妃?”
伊重人点点头,
说:“琴妃正得宠,
由她出面安抚皇上见司使大人一面。皇上虽然对太子迁怒,但皇上只有太子一个儿子,这天下今後只会是太子的。越王手握重兵,就算他现在不反,日後太子登基他也会反。司使大人得让皇上明白,亲弟弟再亲也不如太子。越王已经撕破了脸,
就算他肯回心转意,
这心里的疙瘩也不可能消除。还有一点,
越王世子确实不是我们动的手,难保不是越王的什麽仇家做的。而两位王妃是自尽,我们的人还没到她们就死了,
也不能怪在我们头上。哪怕是抓了越王,我们也没有对越王动大刑,
要说是我们逼越王谋反,太过牵强。”
伊重人的话说完,孙季禹和张忠的脸上立刻浮现一抹喜色。是啊!越王世子失踪、王妃自尽都和他们无关啊!谁知道世子是被谁带走的,也许这是越王的计谋也说不定。
接著,伊重人继续道:“至於那个孩子。抱一个进宫就是。我想,恐怕越王都不知道他这个儿子长得是什麽模样吧。”
“对啊!”张忠一拍大腿,“刚出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
咱们说是越王的儿子哪个能说不是?我马上派人去找合适的孩子。”
伊重人道:“这个不著急。先请司使大人进宫安抚皇上才是,最好是和贵妃娘娘一起。一个是今後还可能再反的弟弟,一个是亲生的儿子,熟轻熟重,
皇上当该明了才是。当然,越王还是要安抚。若能把那些投奔越王的势力拉拢过来,再以皇上的名义追越王一个不忠不义,
叛逆谋反的罪名可不是人人都敢担的,到那时咱们也不是没有胜算。”
“好,
好,
不愧是重人!”张忠的脸色一扫刚才的阴沉,大有磨刀霍霍的意思。
孙季禹想了想,
道:“重人说得确实有道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进宫。”
张忠马上起身:“那就有劳司使大人了。沪安卫就先从那些乱匪的家眷开刀,我就不信他们能不管家人的死活。司使大人直接找琴妃,她会想办法安抚皇上的。”
“这样甚好。我即刻进宫。”
也不多留,孙季禹带著他的心腹离开了。他一离开,
张忠让自己的心腹也离开,只留下了伊重人。没有旁人在了,张忠的脸上浮现几分莫测,压低声音问:“重人,
现下无外人,此事你可有别的计较?”张忠了解伊重人。伊重人虽然与茹贵妃亲密,但与孙季禹却始终保持著一定的距离。张忠相信伊重人对自己和对孙季禹的衷心绝对不同。现在的情况对他非常不利,伊重人总会多替他想想。
伊重人起身走到塌座旁,刚才孙季禹坐著的那个位置,和张忠隔著一张小方桌,凑了过去。张忠见状立刻附耳,
他就知道伊重人有别的心思。
“这次败了,
咱们都得死。若不败,司使大人对督公大人怕是会有嫌隙了。”
张忠眯眼。
伊重人勾了勾嘴角,面带讥嘲地说:“督公大人动越王最主要的是因为司使大人。现在情况变成了这样,督公大人不会没看出来司使大人有些不满吧。”
张忠的眼神沉了几分。
“越王对督公大人自然会有些成见,但还没到撕破脸的份上。若不是司使大人不断游说大人您,大人何必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只要大人不动越王,
越王就不会跟大人过不去,
这麽多年了,越王若要针对大人早就动手了,不是麽。”
张忠握住了拳头。
“大人,一开始我就不赞成对越王出手,但刘裕他们都跟著司使大人一起劝说您,属下便不好多说了。大人您想想。哪怕事成了,
大人又能落得多少好处?司使大人是国舅,日後太子登基,司使大人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那时,
大人您又算得了什麽?有皇上撑腰,
有御亲卫,
司使大人还能容得下大人吗?只要除掉大人,
换上他自己的人,司使大人的手里握著御亲卫和沪安卫,怕就是皇上都得听他的。又没有越王的威胁,
司使大人就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人,您还看不明白吗?”
张忠咬牙,双眼通红:“难怪刘裕那时候成天在我耳边说越王对我有多危险,原来刘裕这厮早就背著我跟别人串通一气了!”
伊重人冷道:“越王逃走这事也许与司使大人也脱不了干系。大人别忘了,阮刑天他们穿的可是御亲卫的兵服。”
“孙季禹!”张忠狠捶桌子,“他竟敢把心眼耍到我的头上!我不饶他!”
伊重人继续分析:“越王并不想杀我,他想活捉我,但有人却背著越王给我放冷箭。我受伤的时候越王脸上的吃惊不是装的,
显然他事先并没有安排人刺杀我。越王问我那孩子在哪里,却没有问世子在哪里,越王很可能知道世子的下落。越王以为孩子在我手上,
才会这麽问,也才不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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