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裹在他身上,半扶半抱的将人弄回屋里,又倒了杯热茶给他暖手。等一切收拾妥当后,才开口道:“修言若是真的来了,必然是守着你这个哥哥,而不是在院子里等我。在他心中,自然是你重要得多。”
陆修文安静了片刻,捧着茶杯道:“若说我曾经羡慕过修言,你信不信?”
段凌自然不信:“为什么?你样样都强过修言,武功比他好,心机比他深,当年在魔教里,甚得教主喜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我有一样比不上他。”
“是什么?”
陆修文眼眸一转,却不肯再说下去了,一口一口喝着杯子里的茶,过了一会儿方道:“我爹娘过世得早,从小就跟修言相依为命。这以后很多年,在旁人眼里,我不是陆修文,而是那对双生子中的哥哥。即使是教主……虽然当了我的师父,有时也会将我和修言弄混。”
“明明只有脸长得像而已。修言喜欢穿白的,我却喜欢穿黑的;修言喜欢辛辣的食物,我却碰也不碰;修言容易相信别人,我却生性多疑;修言温和善良,我却……哼,心狠手辣。”
“我故意换上修言的衣服,扮成他的样子骗人,是因为我想知道,有没有人能认出我来?”陆修文蓦地抬起头,直视段凌的眼睛,“我想找找看,这世上有没有一个人,觉得我是独一无二的。”
段凌的心怦怦直跳,问:“然后呢?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屋子里太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陆修文正要说话,却听魏神医在外面叫道:“姓段的小子,快出来帮我搬东西。”
魏神医这趟去镇上,倒是收获颇丰,置办了不少年货回来。段凌跟陆修文一直借住在他家中,又得他治病救命,当然得卖些苦力。
段凌应了一声,不得不起身去帮魏神医的忙。
陆修文便倚在窗口看着。
两人来来回回搬了几趟东西,其中有不少药材,都是为陆修文准备的。段凌不时抬起头来,朝陆修文的方向望一望。
陆修文在黑暗中朝他微笑。
“找到了。”
他自言自语的低喃着,先是一笑,接着语气一转,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缓缓道:“可是他却喜欢上了别人。”
段凌帮魏神医搬完了东西回来,发现陆修文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最近精神不济,总是睡着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
段凌还记着陆修文先前的那番话,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他当天夜里做了一个梦。
梦见暮色茫茫,他推开魏家的大门,看见一个人正坐在石桌旁弹琴。
琴声叮叮咚咚的,根本不成调子。
段凌一听就知道,这定是陆修文又在假扮弟弟了。他一步步走过去,果然见那人转回头来,眉目若画,眼波如水。
“阿凌。”
他伸手环住段凌的腰,模仿陆修言的语调唤他,嗓音却更为低沉。
段凌想,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阿凌,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段凌微微弯下腰。
陆修文便抬头吻上他的唇。
双唇快要相触时,段凌知道自己该转开头了,陆修文却勾起眼角瞧着他,含笑道:“师弟。”
段凌心头一荡,竟然舍不得移开眼睛了。
陆修文温软的唇轻轻覆上来——
“嘭!”
段凌猛地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是被隔壁房间传来的声响弄醒的,一颗心跳甚急,仿佛还留在那个梦中。
但他立刻想起,隔壁住的是陆修文。
段凌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匆匆披上一件外衫就跑了过去。这时天色刚亮,一点微光从窗外透进来,段凌推开门一看,只见陆修文跌坐在地上,身上只着一件单衣,脸上微露迷茫之色。
段凌忙冲上去抓住他胳膊:“怎么了?是不是你身上的毒又发作了?”
“师弟……”陆修文眨了眨眼睛,茫然的表情渐渐褪去,道,“没事,是我刚才做了个梦,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
他也做了梦?梦见了什么?
段凌再也忍耐不住,一边扶陆修文坐回床上,一边问:“昨天晚上,你说的那句话……”
“嗯?”
“你说要找的那个人……”
“没有这个人。”陆修文答得飞快,道,“我没找到。”
段凌怔了怔。
陆修文接着说:“师弟你的眼力算是不错了,可惜也弄错过。”
段凌有些不信:“什么时候?”
陆修文顿了一下,弯一弯嘴角,说:“你自己猜。”
段凌莫名的有些失落。
他还以为……
呵,陆修文总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所以令他误会了。
段凌一声不吭地给陆修文盖好了被子,正想转身离开,陆修文却叫住他问:“师弟,现在是什么时辰?”
段凌看了看窗外,道:“天已经亮了,应该是卯时了。怎么了?”
“没什么。”陆修文一双眼眸黑沉沉的,始终望着段凌的方向,道,“时候还早,师弟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嗯,你也是。”
段凌嘴上虽这么说,回去后却再也睡不着了,干脆穿好了衣裳,去院子里练了一套剑法。
他的心却静不下来,仍旧记着昨夜的那个梦。
在梦里,他没有避开陆修文的吻。
这是为什么?
段凌心绪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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