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溢满的也许是酸涩,也许是感动,谁说得清呢。赵文斌慢慢回了一个笑脸:“那么,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脱发的毛病。”
一边佯装看资料的孙国栋抠抠鼻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发光发热,当年八年医科,学的也不是照明专业啊,怎么就忽然灯泡了起来?
好吧,脑残粉和他的男神,将军和他的地下情人,这种描述词汇怎么就觉得不像是在说同一对情侣?
“……那就,先观察几天,做康复吧。”
天璇相当于是在短期休假,由于某位男神级别艺术家的到来,竟然使得天璇上文学音乐蔚然成风,一堆平日里横冲直撞专修“蛮不讲理”专业的大兵,不知怎么都跑去开起了音乐剧会、读书集会,一个个低眉垂目,温恭贤良,坐在那人模人样地拿着本莎士比亚全集,或者,放一首自己根本没分清到底叫多瑙河还是叫多脑河的轻音乐,导致韩逸每每从甬道里经过,都有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一切还得要归功于首席脑残粉孙欣欣的表率作用,什么?韩逸才是首席脑残粉?说起这个,天璇舰长简直恨不得直接下令打开主炮,大家一起毁灭吧,报复社会什么的,都是逼出来的。谁能忍自家男神被一个碍眼的妹子蹭来抱去,自己还偏生不能流露出一点不满——明面上人家是来这里协助调查的特备顾问,跟你天璇舰长有半毛钱关系?孙欣欣那是名正言顺去接待的,简直可恶至极!
孙娘娘你把爪子拿开!再敢摸我男神手,直接废你去冷宫!
“知足吧,这偌大一个远航军,哪个舰长不是打光棍?”谢晓抠着牙,顶着杂乱的鸡窝头,标准死宅造型,“哦,那个天枢的宋舰长例外,人家老公是初中的时候就预订了,从小量身定做呀。”
天枢舰长的老公跟她青梅竹马,专门跟到天枢上当技术员的,人家真是情场战场两丰收,人生赢家一枚。可惜有多少远航军的改造战士能摘掉那大大的单身标签?
更多的时候,不是没有可选对象,而是不敢罢了。
“一次出航几年不回,虽说校官就能带家属随军,但谁能把家属带上母舰?不为别的,长年累月这深空射线,母舰上普通战士的服役最长年限就是十五年,最好的还是内部消化,你看顾时年和许安——”
谢晓话没说完,韩逸一副见了鬼了表情。
“顾时年和许安?许安不是整天臭着一张脸,张嘴闭嘴让顾时年去死吗?”
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搅在一起了?
“得了,这叫情趣你不懂?”谢晓以他阅遍天下爱情动作片的资深目光判断,“你家那位……不也是天天拿话噎你么,所谓闺房之乐呀!”
“你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这词让你用的这叫一个烂。”楼维安凑过来听八卦,这几个人都算是韩逸身边知交,几天相处下来自然知道了赵文斌隐藏在男神外衣下的真性情,对于这种充满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即视感的相处模式,仔细琢磨一下,还真和许安顾时年有那么点相似。
“老许对谁不臭着一张脸,除了你下令让他开炮的时候他跟你笑一下,你啥时候见过他好脸色?遇上顾时年那更是一副恨不得你早死早超生的阎王脸。”楼维安信誓旦旦地说,“这叫受虐症你们造吗?顾时年这人,不得不说脸长太帅,在松雅大学多少小青年倒贴,这货被捧惯了,忽然有个人拿阎王脸臭他,他反而全身舒畅呢!”
“闪一边去吧,你们两个光棍哪天先脱了光,再来讲恋爱经验。”韩逸毫不留情地一人糊了一脸嘲讽。
十五年,最长,还有十五年。
韩逸想不出他怎么能把赵文斌留在母舰上,而即使能留下,最长也没有办法超过十五年。
这时候,只好暂时先安慰自己,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没水喝。
将近二十年,都是自己躲进被窝里空想,盯着那张泛黄的老照片差点憋出抑郁症,是不是来个梦醒惊悸幻觉乱飞,不然哪能给自己的心理专员宋倩倩以可乘之机?还不是去找她次数多了,以至于这厮竟然觊觎起了自家病患。
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就在咫尺处,一伸手就抱个满怀,韩逸是个各方面都很正常的青年,所以沧缘淡定地关掉舰长寝室的监控,并且无比庆幸天璇舱室舰体墙壁的隔音效果超级好,这才能让天璇将士们依旧享有一个和谐舒适的高质量睡眠。
两旬相思,顾盼何人,一朝复得,喜似癫狂。
天璇的将士们从没见过自家舰长这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状态,以孙国栋的话说就是“可劲得瑟”,不明所以的军士们集体发懵,这是咋了?要升职加薪还是迎娶白富美?不对,自家舰长对功名利禄视如粪土(包括老将军们苦口婆心的批评教育),那这是要迎娶白富美?
一时间八卦满天飞,八卦乃是我国优秀传统文化中的精髓之精髓。
“白富美”先生再一次被请进医务特勤的研究室,连带着韩逸一起,一群白大褂的航医死命地瞅着赵文斌,又碍于韩逸在场不敢造次,只能眼睛瞅瞅作罢。
孙国栋极其严肃,但眉眼之间还是掩盖不住对赵文斌的好奇,搞得韩逸非常恼火。
“这样,航医有了新的发现。”孙国栋一边说一边瞄赵文斌的举动终于惹火韩逸,韩逸一把揪过孙国栋的领子,拎着就往里走。
“哎哎哎敬老尊贤、敬老尊贤!”
“去你个为老不尊!”韩逸拽着孙国栋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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