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向上,笼本身很高,这设计让笼中之物,进去容易,出来难。
笼门打开,虎想跳起攻击,但是後腿有伤,加上这精妙设计,无奈得紧。
小八颈间一松,下一刻自己已被人丢入了笼中,那笼乃是精钢铸造,坚硬无比,摔得他可是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那虎止住咆哮,朝小八扑了过来,亲昵地在他脸旁磨蹭,一时间温顺得好似小猫一样,只差在小八身上打滚了。
莫拾遗蹒跚地走了几步,闻小八那声哎哟,陡然止步停在了原地,半晌都没有动作,手中的拳攥得死死的,若走近看,能注意到他那脖子上暴突的青筋和紧闭双眼睫间闪烁的水滴。
小八在笼中,隔了数步远,自然是看不到,他揉著自己的额角,靠著虎坐起身,;少爷,你这次说话一定要算话啊......;小八在笼中微弱地朝莫拾遗的背影微笑,莫拾遗侧身撇了眼那依偎的人虎,拂了拂朱袖,步态不稳地朝那亭子走去。;去......给我......备酒......送......送到杏......杏春亭里来!;
小八任那身影在视野中越行越远,那亭子并不太远,可是已经好似天边。
小八靠著虎儿软绵绵的肚子,懒洋洋地烤著太阳,夏天快要来临,那日头竟然有点灼人,不过咬咬牙,熬过今日,便是自由身。那人,是否割舍得下,遗忘得掉,都是後话,只是在他身边伤心伤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让彼此的戾气消磨掉那即将殆尽的爱意,还不如远远的缅怀。
日上中天,已近午时,那人在亭中时不时举杯一饮,惹得下人们都远远观望。
稀奇,自然稀奇,少爷虽然爱饮酒,但极少如此没有节制地一杯再一杯,都已经醉意朦胧了,还不停手。
稀奇,那些朝自己射来的目光更是稀奇,世间怕是也没几人与虎谋皮吧。饲虎必遭虎噬......会吗?
小八耳畔响起连串的咕咚咕咚声响,皆是从虎的腹部传来,也不知道虎儿饿了多久,思及那夜虎儿在自己眼前生吞活剥了看门的大叔,冷汗油然而生。
他伸手轻柔抚弄虎背,;虎儿,我就指望你了......我相信你......;
院中垂柳上藏了许多新生的知了,烈日当空,开始此一声彼一声的悠长鸣叫。
虎被太阳暴晒得有点蔫,怕是也被那知了闹腾得有点烦,此时小八的抚弄无法安抚它,反而是惹得它喉间呼噜地避开,站起身来踱到笼另一边趴下,让小八的依靠落了个空。
小八不知所措,也不敢靠近,只好默默蹲坐在笼这边。他心中的信念略有动摇,便一边一边对自己默念:;虎儿不会伤我的......我相信它......它不会伤我的......;
下午的时候,挺著大肚子的少夫人任那丫鬟三妙随同下朝亭子去了,一身金光闪闪,颇为刺眼。
娇滴滴的声音柔柔地劝莫拾遗什麽,小八听不真切,心想无非是那些个去休息别喝了的话罢,他瞅瞅那又饿又倦不理睬自己的虎,又瞧了眼那门廊边那聚集的下人中,仔细筛了一遍,没有自己的娘亲,居然有点嫉妒少爷有人关怀起来。
正心头酸溜溜地酝酿,忽然听见莫拾遗怒吼了句什麽,随即是劈里啪啦一阵玉碎之声。他忙著眼望去,那少夫人的丫头大惊小怪著,本尊却没说什麽,还叫人端了张贵妃塌来,摆明儿是要看自己好戏。
小八望望天色,大约还有两个时辰,就是日落,这难熬的一天随著日头一点一点西移,也没剩太多了,再坚持一下,便是胜利。想他董小八平生从来不赌,这一赌,便是身家性命,人生甚是无常啊。
再看那虎,已经开始焦躁地绕自己转圈踱步,此刻他才明了何为虎视眈眈。
那日光逐渐敛去,余晖为天地间红尘抹上妖娆的朱红。
莫拾遗被人搀扶著来到笼前,脸色煞白煞白,白中泛青,连那落日的血色都染不上他的脸。俊朗的轮廓此刻有点发瘦地凹陷,眉宇间憔悴纠结,一口的牙咬得死紧。
小八一刹那对上他那双已然无光的眼,还以凄凉的微笑,仿佛见到泪光闪了下,宛如朝露,又遁然无形。
他身边的少夫人倾身到耳边,也不知道嘀咕了什麽,只见莫拾遗的脸先是沈黑如墨,若不是那夫人拽著他的衣袖,他怕是要发火,但是随即那桃花眼忽地又活了似的,疯狂的妖光灵动飞舞,惹得小八心跳紊乱。
就随你这主意......千万别伤了他性命......;隐约好像听见他这麽回应了少夫人。
小八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心中小鼓敲得是咚咚响。
少夫人召来那武艺高超的护院,轻声低语了什麽,那护院有点为难地望望笼子,脸色不太明朗,说了半天,点了点头,就朝笼子走来。
小八没搞清楚怎麽回事情,就被他又从笼中掳了出来,;那太阳......;还有一小半夹在房檐的缝隙中。
又是一声;得罪了......;小八只觉得下身一阵撕裂的剧痛,疼得那余辉都闪花了自己的眼。低头一看,自己右腿的膝盖以下竟然被活生生的扯了下来,鲜血四溢。
你......;血都朝下身流去,他脑中有点缺氧。
那大汉将他交到莫拾遗怀里,莫拾遗自己站著都有困难,但是还是伸手接过小八,席地而坐,撕下自己的袍子下摆就给小八包了起来。
你......要干吗?;小八疼得一额头汗,咬牙忍著问他。
莫拾遗没回答他,只是唤人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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