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他老婆快生了,正好有个任务,想让我帮忙。”
周衡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陡然一变,嗖的坐起身,默默算了一下时间,顿时觉得喉咙干涩起来。
雷贺转过头来发现他的异样,只当他担心自己的安全,安慰道:“我问清楚了,大概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我去的话估计半个月就搞定了。”
“不是……”周衡舔了下嘴唇,如果他没记错,周锐应该就是这次出任务出的事,前世他这个年纪已经回国了,因为老爷子不在世了,也没有管他,他对家里的事情也不了解,周锐出事后他也只是感慨了一段时间。
前世他和家里人都不亲,确实谈不上有多感伤,只是后来被关起来的那阵子,他没事时想起了很多往事,才惊觉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这一世很多事情已经偏离了轨迹,老爷子身体健朗活的好好的,那周锐应该不会再出事了吧?
如果这次是雷贺代替他去,是不是就算避过这一劫了?只是不知道雷贺会不会因此有危险。
他跳下床跑进浴室,从背后抱着雷贺的腰,脸颊贴在他湿漉漉的后背上,不安地问:“那你小心点,多带点人,别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人都有打盹的时候,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这话可不怎么好听,好在雷贺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满心甜蜜,用胳膊肘顶了顶他,“放心吧,我从来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万一我死了你跟了别人我岂不是死不瞑目?”
“狼嘴里吐不出象牙!”周衡重重地在他后背拍了一记,不解恨地又补上一口,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
雷贺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满身的热气全朝着小腹的位置涌去,偏偏身后的人没察觉,还舔着他制造出来印记,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
他翻过身一把将人压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咬着他的嘴唇问:“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了?”本来还想洗完澡再好好恩爱一番的。
周衡撩起眼皮子朝他身上瞥了一眼,笑眯眯地说:“这么经不起撩拨?你的定力哪去了?”
“对着你我什么时候有定力可言了?”
“是么?”周衡抬起一条腿磨蹭了一下,勾下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霎时间一股暧昧甜蜜的气息就在整个浴室里弥散开来。
等完事后,两人一起冲了个澡,才钻进被窝睡个短暂的午觉。
就这么一个短短的午觉周衡却睡的不安心,躺下去没几分钟就开始做梦,他梦见自己正在一间白色的灵堂里,正前方摆着一副木棺,上面放着周锐年轻时的黑白照片。
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刺目的白色充斥在视线里,他脚下就跟沾了胶水似的一步也挪不动。
他看着照片上熟悉的面孔,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好端端的会站在这里呢?周锐不是好端端的活着么,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他想走上前看看棺材里躺着的人是不是周锐,可是心里又有点害怕,如果是呢,自己该怎么办?
他定了定神,还是抬起软绵绵的脚迈出了一步,然后就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安详的脸,一时间,如遭雷击般怔忪在当场。
就在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一群人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看到了眉头紧锁的父亲和怒气冲冲的大伯父,还有几个神色悲伤的兄弟。
“畜生,你还有胆回来?都是你害的,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们周家怎么出了你这种祸害?……”
“枉费你爷爷对你那么好,竟然养出一只白眼狼来,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爷爷?……”
周衡听着遥远而又失了真切的怒骂声,竟然浑身颤抖起来,他抱着头蹲在地上,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错,也不是不悔恨,但上辈子到死都没有这么深刻的愧疚心里,也许是因为当时他对周家人的感情太薄弱,哪怕周家倒了,他也是后悔多过于悲伤。
可是现在不同,他看着躺在棺材里毫无生气的周锐,竟然觉得胸口刺痛,仿佛压了一座大山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耳边各种声音不断地交织在一起,周衡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可是身上却越来越冷,等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抬起头想道歉时,却发现场景变了。
在他面前,夏竟哲高高在上地坐着,阴冷仇恨的目光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凌迟着他。
“都是你,你怎么还不去死?像你这种人活在世上只会害人害己……”
周衡目光愣愣地看着他,只觉得这个人已经很陌生了,陌生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搭腔,可是人虽然陌生,那种漫布全身的悲痛感却如此真实。
“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要你的命!不仅是你的,我还要让整个周家给你陪葬!”
“……你没病吧?就凭你?”周衡嗤笑出声,觉得这场景更加莫名其妙了,夏竟哲不是早跟自己没关系了,怎么还这么胡搅蛮缠的?
不过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又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两个黑衣西装男死死地按住他的身体,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举着针筒慢慢靠近。
周衡的身体条件反射般颤抖了起来,他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他曾经承受了一整年这东西的痛苦,甚至最后也死于这个东西,更是对那种生命力渐渐流逝的感觉刻骨铭心。
可是这不是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吗?他为什么还会看到这些人,为什么还会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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