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休闲长裤套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他就不用光着屁股满房间找人。他穿好裤子后便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地板上还沿路散落着魔法师昨天脱下来的连身洋装、内衣和假发,标记了尚未退去的情欲痕迹。当tr把浴室门推开,往内环视一圈后,发现里面摆着的清洁用品也都还在,沐浴乳、洗发精,牙刷和潄口杯保持着和昨晚一样的位置,分毫未动。
这让tr心中的大石头又放下了另一半的重量。上述这些迹象显示魔法师应该还在这个房间内,tr深信所有神奇的魔术都有它有迹可循之处,不管魔法师再怎么神通广大,在衣物没短少的情况下,他总不可能裸奔着上大街吧。
tr边怀抱着这层想法边跨大步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掀起一角往外头看,从户外透进来一串阳光刺得tr睁不开眼,这让他知道现在已经天亮了,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点,但推断此刻还是早晨,一来楼下的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多半是慢跑的年轻人和遛狗的中年人;二来,若已趋近中午时分,柜台会打电话上来提醒他们退房的时间到了。
在旅馆赶人之前tr势必得先把魔法师找出来。他叉着腰再度转头望向这个不超过十坪大的房间,魔法师这么大个儿的人,若不在浴室也不在床上,他还会在哪里呢?这么想着想着,tr的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到房内第三个唯一可能藏进一个大男人的空间:那个杵在浴室和房门中间的连壁衣柜。
虽然tr不知道魔法师把自己塞在衣柜里要干什么,这个揣测简直就像他刚才忍不住去掀浴室的马桶盖一样万分可笑,但tr还是一步步朝那个柜子走过去,心脏砰砰地在胸腔内狂跳不止。
tr察觉到,当他越是偋住呼吸压抑自己狂乱的心跳声,他就越能听清楚某个奇怪的声音,一个说不上来是由什么东西所发出的,喀哒喀哒的声响,那听起来有点像有人用指节在门板上持续且快速地敲打,也有点像一只白老鼠被关在木盒里上下蹦跳所制造出来的杂音。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tr悬着这样忐忑的疑问接近、并且推开衣柜的门,然后,一切真相大白。
tr找到了魔法师。后者正将自己将近一米九的身躯蜷缩在那个当真不大的柜橱里,他将一只手咬进了嘴巴,浑身光裸且正剧烈打着颤,那个奇怪的声响就是因为这股打颤而在木头制的隔板间撞击出来的。
tr自是大吃了一惊,他按下一旁墙上的开关,让廊间的灯光亮起来,接着映入他眼中的景象更让他震惊加倍:在鹅黄灯的照射下,魔法师的脸色显得有如石灰一般的惨白,他的眼窟凹陷,两只眼珠子骨碌碌地在眼眶里乱转,眼睑下方的眼圈则乌黑到活像是没卸干净的烟熏妆。
最重要的是,他在啃自己放在嘴里的手指甲,两根露在外面的手指指甲已被啃到了指肉里,正渗出一丝丝红血来,而他显然还不知道疼痛的在啃咬着嘴里的第三根手指,见状tr连忙伸手想去拉开魔法师往嘴里塞的手,「你在做什么?你得停下来!」
tr的劝阻让魔法师明显地吓了一大跳,从他肩膀抖动的程度便可看出他的惊吓不是伪装出来的,他看向tr,像是这时才发觉有个人站在衣柜前面,而他看着tr的表情就如同对方是一只要来向他讨命的厉鬼,「走、走开……」
魔法师伸出另一只没在啃咬的手朝tr像只苍蝇一样赶走似的,他挥手的动作很大也很夸张,他在驱赶tr的同时更是把自己往衣柜的角落缩得更进去,直到退无可退为止,tr看得出来,魔法师是真心地在害怕自己的接近。
虽然不清楚原因,可是tr并不死心,他趁着魔法师的手在半空中狂乱挥舞时擒住了它,并顺势将魔法师一把拖过来,魔法师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这么重重撞进了tr逮着这个机会把他含在手里的那只手也扯了出来,这下子魔法师的两只手都牢牢地被tr正面对视。
「看着我,」tr,你还记得吗?」tr这个人了。
而魔法师给tr的响应只是一脸的茫然和睁得大大的双眼,那美丽的绿色在此时显得混沌不堪,而且完全失去了应有的焦距。他这副模样活像是嗑了药的毒虫瘾头发作时才会有的样子,唯有tr知道,魔法师会变成这副德性和嗑药一点关系也没有。
事情有点糟,tr心想,不,不只是有点糟,而是他妈的糟糕透顶!埋在tr心里的某一层隐忧终于在此刻浮出了头并化为真实。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四天──现在可以算是五天前,魔法师第一次出现在他诊间里的情况,他也想起了那张在混战当中被揉捏成一团并且不知道后来被扔到哪儿去的病历表,那上面被红笔圈起来的某个项目,以及它高得吓人的指数。
血中的铅含量异常地过高,这是tr当时替魔法师下的诊断,他也给出了后续的建议疗程,只可惜这段疗程还来不及开始就被迫葬送在这一场逃亡的行程之中。而铅中毒可能引发的症状便是贫血(所以一开始魔法师才会昏倒在医院大门口被人扛进急诊室)、神经系统病变(魔法师那个始终无法直挺挺站立好的歪斜姿势tr一眼就看出来),还有时不时地头疼、晕眩、盗汗,重则影响到脑神经并导致意识不清。
从眼前魔法师的状态看来,他可能同时混杂进了上述好几种的症状,tr一时间无法辨明,他的专业素养在心慌意乱之下全部失去了准头,他能做的只有不停在脑袋中思索可以排除乱象的办法,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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