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爱张扬好展现,引他自爆身份。
“这个问题我不予回答。要没记错的话,案卷里记载你在部队时任军籍是上士。那你就不够资格问我的军衔、级别。
另外你也千万别把自己说得多么道行深厚,一切皆在掌握的。没错,我的确没找到更多的线索,但找到的那一点点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找的就是海景酒店楼顶把脚处,那尊镇海兽的塑像;而且从琉璃彩釉裂缝里,提取到了血迹和脑浆的残余痕迹。以那尊塑像的高度和血迹渗入残余量、包括时间自然环境影响等诸多因素,足以推断出被害人的真实状况。也足以纳入对你的定罪量刑证据范畴。
既然想当面聊聊,那么不妨听我针对这些确实无从举证的事情,再罗列出来给你回味一番。时间拖了近一个月,重要线索痕迹的确已经无从追查了;尤其灭口对象选择准确,就此供你咬定结果,把自己摘得干净。
陈学林的尸体应该是被混在腐败食材里处理掉了,去向吗,不外乎是收泔水的养猪场;用搅拌粉碎机搅成了喂猪饲料。拖延快一个月了,就算翻遍那个猪场里存栏每头猪肠子,也不可能找到什么。
甄莎莎的死的确与你牵涉不多,你最多算是伸手掀了一把,把她‘送上灵车’。如果没有人专门接应,以她的本事打不开手铐更躲不开周围的视线。那个留着有毒水母的桶是你专门留给她送死的。所以催她找死,不仅在于她被血水淋了一身,很可能成为线索间接提供者,更因为她明确提出抓住瞿虎用来诱捕你落网的建议。即使被发现,甄莎莎也是畏罪潜逃活该送死的。
江春年是被混在野狗死尸里填进锅炉了吧。随后又因为锅炉连带引发气瓶爆炸,现场救火救人等种种混乱,导致痕迹严重混杂、灭失散落,更是难以查找。更何况生意场地横遭破坏,店家必然修整店铺,破旧立新;地方上对这类事情更加是讳莫如深,再多的线索也都将石沉大海。
那么巧妙的爆炸布局、毁灭证据现场,电话信号调虎离山,电磁信号引爆,煤气瓶助燃,粉尘爆炸加剧爆炸当量效果;这些事前精心布置,事后巧妙毁灭痕迹的作为,不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专业人士,普通人是难以想象的。
反之,你攥着明确而明显的重大立功表现,尽可作为翻盘筹码。遑论凭借当前‘重事实讲证据’的断案原则,如上所列都可以被指为主观臆断,无法列入呈堂证供。
说实话,我是在住院期间才看到了你的全部档案。在此仅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扪心而言:对于你本人落到今天的地步,其中或有可悲可悯的前因,但就你的用心毒辣而言,绝无可恕可宽之情。身为参与侦缉行动的成员,我人微言轻,更没资格代表法官定你的罪。若真能由我来判,我肯定是直接开枪点在你眉心上!”
段志国脸上浮现出无比激赏的表情,十分欣慰的点点头,仿佛他是接见得力下属述职的领导一般从容。从容一笑娓娓道述,像是传道授业一般。
“江春年是从西北矿脉窝子警局出身的,煤是黑的,姓江的能是白的吗?‘大檐帽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左手接着煤窑小鬼儿上供,右手拦下煤矿爆炸苦主的抚恤钱。身上背了多少矿难冤魂,他以为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
杜友亮在煤炭系统里是个臭虫大的小头头,跳到实地现场就是个只手遮天的角儿。他们之间做过多少见不得天日的交易,都在杜友亮的小账本里。
江春年借口‘重大案件务须遵从亲友回避制’,拼命蹬掉了小组里一个叫王靖玖的重要队员,因为王靖玖的哥哥名叫王靖珲。王靖玖是个‘死爹哭妈宁丧种’,一旦主持查清杜友亮的案子,势必要把他江春年的老底掀翻了。这两个衣冠qín_shòu早该碎尸万段。就算现在不死,早晚也要被西北矿区那些家人冤死的孤儿寡妇,吃肉、嚼骨、寝皮。
姓陈的是个裤裆里夹脑袋的怂货。手里端把家伙就以为可以把他人性命握在手中了。他在楼顶上举着枪到处瞄,结果没留神打死了栓宝奶奶养的鹅,再偏一点儿就把孩子撂倒了。
你这样生长在大城市里,到月中就能领工资的少爷秧子,怎么可能明白穷乡僻壤的人活得何种艰困?你知道一背篓煤块儿能记几毛钱,五十斤一袋的粮食够一家人吃多久,能合上几背篓的煤块儿,要来回爬几趟煤窑巷道?我们要起早贪黑挣钱养活老娘、孩子,供兄弟上学成人,有错吗?!为这个世界清理掉那些个垃圾,有错吗?!”
眼看着薛中泽被两句厉声质问说得垂目不语,段志国施施然换了一口气:“李竞,在里边儿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有个疑问想当面问你,是怎么圈定我就是最大嫌疑目标的?”——“很简单。我从小跟着家里老人学过看骨相。老祖宗几千年沉淀流传下来的学问,尽管现在被喉舌小丑叫嚣成伪科学,但也总有它发挥所长的地方。简而言之,你做的细微整容都是在表层皮肉上做文章,内层的骨相没有变。凭着你早期的正装照片对照,很容易就能合对在一起。再加上你那些欲盖弥彰的反常动作,自己就把自己暴露了。”薛中泽仔细斟酌着措辞深浅尺度,表情漠然回答道。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同时,坐在隔壁看同期传音监控的陆正纲,懊恼无比的一拍巴掌,骂道:“我操他个斜老太太的!江春年这傻逼真他妈该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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