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连接研究院前院和后院的游廊边,某棵树树皮上刻着七岁赵映在上面画的鬼脸,抬起头时,则能看到他八岁偷玩父亲收藏的手枪时,不小心打碎的二楼玻璃。很快,更多人的身影也填充进了这场幻觉里,穿着白大褂拿着饭盆的母亲向他招手,而沉默寡言的父亲就站在母亲身边。
对,没错。赵映想,就是这里。
是母亲工作,而父亲执行任务……他的家所在之地记忆中那些模糊的色块突然间清晰了,仿若一直被泥沙堵塞的河道突然被好好清理一番,在其中流动的东西变得干净且流畅。赵映恍惚记起了自己年幼时一直上的寄宿制的小学,每逢周末和假期来到这个研究院,接受父母的疼爱,以及将枪械视为除老婆孩子外第二生命的父亲的训练。
年幼的赵映性格安静,比起武器更喜欢看书,但在枪械方面,就如赵彦所希望的那样,是个名副其实的神童。
和他一起接受枪械训练的,还有一个年长他七八岁的哥哥,虽然两人间代沟超过两条,不过一直相处不错。
幻觉在赵映面前变幻,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移动一步,却来到了靶场。
竟然就是西南三号基地训练他们时,所用的那个靶场。
这一日天气晴朗,作为高海拔区,阳光特别灿烂。
“想和我学双持枪械?”虽然是工作时间,但是赵彦依然将自己儿子带到了工作场所。年幼赵彦坐在他肩膀上,手里拿着一本《巴黎圣母院》,看得全神贯注,“这有什么要学的?你想拿两把枪就拿两把枪嘛。”
“打不中,”站在赵彦身边,被赵彦教导的少年说,“交替开枪还能保证精准度,同时开枪就完全不行了,瞄准两个不同方向目标的情况下同时开枪也不行。”
不知何时,意识已经寄宿在年幼自己身躯中的赵映眨了眨眼,他让自己的视线离开《巴黎圣母院》里十五世纪的司法宫,抬起头,视线落在那个向自己父亲请教的少年身上。
下一刻,《巴黎圣母院》从赵映手里跌下,落在靶场的草丛中。
这个大他七八岁,在他模糊记忆里,和他相处还不错的少年,长着一张和那长生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
第26章 还记得这是一篇重生文吗?
不,这就是那长生。
模糊的记忆仿佛接触到某个关键点,打开闸门后,那些色彩和细节瞬间充填进幻影中,环绕靶场的青翠群山,穿山而过的崩腾江水,鸟儿拍打翅膀落在不远处的枝头上。坐在自己父亲肩膀上的孩子郁闷地看着因为没抓稳而掉下去的书本,像记忆中曾经发生过的那样,张开口喊道:“长生哥。”
“映宝。”十三岁的少年如此对六岁的男孩说。
现实中。
龚士正打量着那长生。
五年前,他因为特殊任务,被借调到另一个特殊尖刀部队几个月,在任务完成后才被告知自己同连队的战友都在一场火灾中逝去,尸骨无存。
据说是一场研究事故导致火灾发生,大火烧掉了研究院外加附带的家属楼,以及附近连队的驻地,数百人葬身其中。
然而作为国家秘密部队中的一名士兵,龚士正当然能察觉到事故报告上的疑点,最大的一个疑点便是,最为抗火灾建筑,有无数保障措施,白天黑夜都至少驻扎着二十个士兵的研究院,竟然就这样被一场火灾烧得一干二净。
他的疑惑直到几年后,本该同样丧生火场的那长生成为国际闻名的危险恐怖分子,资料下发到他手里后才被解答。电脑屏幕上,那长生阴沉的目光透过彩色像素照片扫视龚士正,照片一边是关于那长生的资料,其中超能力一栏上,具体描述为——高温高爆火焰操纵。
“为什么?”龚士正问,“研究院从来没有用过不好的手段对你们,无论是当时的项目主持者,还是参与其中的研究员,在私交中我都能确认他们是拥有极高道德品质的人,不少研究员是把你当做自己孩子来疼爱的,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龚士正向前迈了一步,接着像一头雄狮一样奔跑起来,向着那长生冲过去。
“——你到底为什么杀了他们?!”
那长生并未应答,而是举起双枪。
“呯呯!”
处于围观状态的唐宿瞠目结舌。
他属于天生身体素质好,力量大又反应敏捷的人,对于格斗术这种东西能很快学会而且举一反三,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是唐宿在格斗方面是有点小骄傲的。基地的格斗课程他能和那些学员一打三,对上大多数教官,在五分钟内也可以不落下风。
而龚教官属于另外一小部分他打不过的教官,唐宿每次扑上去,不到三秒就会被摔飞。对此他一直笑嘻嘻不在意,因为他觉得自己和龚教官的差距来自于经验,基础上并没有相差太多。
直到他看到了眼前的战斗。
那长生的枪术可以描述为指哪打哪,仿佛子弹上长了眼睛,不过就算是如那长生这样的超能力者,只要他的超能力不是念动力,就无法改变子弹在脱膛而出的那一刻起,便无法更改的轨迹。
也就是说,仔细观察枪口的话,是能在子弹射出之前判断出子弹轨迹,继而避开的。
但这不过是理论,子弹从离膛到射中目标,花费的时间不会比一眨眼更长,这个时候大脑给肢体下达的命令说不定还只是一束顺着神经蹿过的电流,更别说做出躲避动作了。
至少唐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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