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张欣一听这话有点别扭,赶紧反驳。
“行行,不是我家的,你等会就搬大妈家来跟她过吧……”二庆撇着嘴角满不在乎地说,回头拿起刚刚倒满酒的酒盅,抬头一饮而尽。
张欣气得不行,索性也拿起酒杯学着二庆那样一抬头把酒全倒进嘴里,顿时嘴里像是着了火一般,想吐出来又觉得不妥,生生咽了下去,那火就从喉咙一直烧到胃,又从胃开始向身体各处一路烧过去,只一会儿功夫张欣便整张脸都泛红,说起话来舌头也不利索了。
待大峰又要给张欣的酒盅斟酒时二庆伸手挡住,递过自己的酒盅,嘴里说:“酒他又喝不出个味,给他喝都糟蹋了,来来,我们两喝。”
张欣不满,朝着旁边的黄毛大妈喊了一声:“大妈——”
黄毛大妈哈哈一笑,抓起一把剥好了壳的花生米送到张欣面前,“庆这是护着你呢,你呀,老老实实听他的话,你看看你这小脸现在都红成什么样了。”
张欣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脚下不忘狠狠踹了二庆一脚。
接下来二庆和大峰你一盅我一盅喝完了整两瓶酒,两人都喝到舌头捋不顺,黄毛大妈和张欣坐在旁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着过去二庆和大峰小时候的事,张欣不时哈哈大笑,二庆和大峰便放下手里的酒盅互相挤兑,都说当年那些丑事和自己无关,倒是更让黄毛大妈和张欣笑弯了腰。
最后大峰拍着二庆的肩说:“哥呀,你就知足吧,欣欣人不错,好好对人家,啊——”
二庆迷迷糊糊地回应着:“你哥什么人呀,要你说?”转而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指着在一旁趴着暗笑的大峰说:“你瞎说甚么瞎说——欣欣要是个姑娘,我,我……”
“你怎么样啊?”黄毛大妈停下手里还在剥的花生笑着问。
张欣坐一旁听着他们拿自己打趣,当着黄毛大妈的面也不好发作,只拿眼瞪二庆。
“我能怎么样?我能告诉你们?哈哈!”二庆说着朝张欣挥了一下胳膊,“走,欣欣,回家。”
张欣站起身,对黄毛大妈说回头来家坐,然后走过去拍了拍二庆的头,“傻呵的——回家了。”
二庆站起来把欲要上来扶自己的张欣推了一把,“不用你扶,我还能喝,黄毛大妈,明天把酒备好咯,大峰这王八日的我非要把他干趴下去!”
“好好,明天再喝,明天再喝。”黄毛大妈应着声抓了一把花生米塞到张欣口袋里,“带家去给他解解酒。”
“哎!谢了大妈。那我们走了。”
“路上看着点,过年摔阴沟里就不吉利啦!”黄毛大妈朝着已经出门的张欣和二庆喊道。
路上张欣提着马灯走在前面,二庆跟在身后,三步一个踉跄,不时地扶着墙站住歇着喘气,张欣轻拍着二庆的背,嘴里直抱怨:“喝喝就好了,喝那么多干啥,有啥好喝的!”
“你不懂!”
“我是不懂。”张欣说着便不管二庆了,提着马灯朝前走去。
张欣走着回头看了看,二庆并没有追上来,只好又提着马灯往回走,没走几步看到二庆趴在墙上,凑近了才看见二庆剧烈抖动的肩膀,和若隐若现的哭声。
“二哥,这是怎么了?”
二庆自顾自地哭,并不理会张欣。
张欣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抬手想拍拍二庆的背安慰两句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马灯里的油燃尽,灯火跳跃了两下便熄灭了,四下陷入一片黑暗。
“总想着,日子一年好过一年……到底一年不如一年……”二庆断断续续抽噎着,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二哥——”
“我还想她做甚么,你说,她还有什么值得我想……”
张欣低着头不说话。
二庆胡撸了一把自己的脸,深深吐出一口气,说道:“你来我家,我高兴,真的,二宝也比以前好了许多,我……二庆,这辈子欠了你,只怕还不了,下辈子一定好好还你……”
“二哥,说这些干啥,”张欣鼻子一酸,“二宝不是我小儿子么,我乐意对他好。”
二庆顺着墙角蹲了下来,接着说道:“你,也别老觉得这就是你一辈子该待的地方,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将来还有许多大事情要做,你应该去北京,去那个……那个美国,你这辈子不是在这里。”
“二哥,这我明白的,这次回城……”
还未等张欣说下去,二庆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二哥我活这么大,从没为自己想过什么,可是我哪怕就稍微为自己想一点,我都不想叫你走!”
二庆压低嗓子,一把抓住张欣的手,“可是我又不想看你一辈子留在这,这□□的地方,有甚么好值得你留的。”
“二哥……你这都说的啥话。”张欣蹲在二庆旁边,被那一席话弄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父说,人世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一辈子够长,可一辈子也老短的,我天天都在想,将来你走了,我也老了,二宝也大了,我那时候天天能做的,估计也就回想回想这半年的日子了……”二庆说着,又笑了,“真他妈可笑啊,你看,我就这点出息。”
张欣自以为读过许多书,拿□□语录来教育别人是他的拿手绝活,可是□□语录没有告诉他怎么安慰身边这个孤独的男人。
“欣欣啊……”
“嗯?”
“你得给老子好好活着,知道不?”
“啊?”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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